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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春走出會元府邸,迎上來的是綠袖與恩生,「夫人.那會元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輕判咱們大人?」綠袖急忙問道。
柳元春搖搖頭。」知道嗎?你們一定想不到此人竟是你我熟識之人。」
「誰?」 「薄心仁!」
聽到她的話,綠袖張大了口,久久說不出話來。
柳元春瞧向恩生。「你不訝異嗎?」
思生露出極淡、極難測的一抹笑,沒有回答。
「他一定肯救大人?」綠袖又問。
柳元春搖搖頭。
「哼!忘思負義的人,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提拔了他的。」綠袖忿忿不平。
「我認為,真正提拔他的不是玄燁。」
「是誰?」
「盧大人!」這只是柳元春的臆測。
恩生臉上卻勾起淡淡的讚賞。
「你認同?」柳元春注意到恩生臉上的神情。
「一切要有證據。」思生淡淡地道。
證據?上哪兒找?
正當三人一路前行時,柳元春忽地瞧見布攤上一道眼熟的身影。
「咦?那不是……」她正要喚出那女子之名,卻讓恩生摀住口。
他朝她搖搖頭,示意不能出聲。
柳元春點點頭,表示明白。
女子買了幾塊布之後迅速離去,緊接著消失在街角。
「她不見了。」
「我去追。」 當下,恩生亦消失在街角。
「夫人,咱們先回去吧!」 「嗯。」柳元春點點頭,主僕二人相偕而去。
但願一切會有轉機!她在心底暗暗祈求著上天……
第十章
兩日之後.姚玄燁在薄心仁的初判下被判死刑,家產盡數充公。皇上為免流血過多,招來不仁之名,因此特免誅連九族之罪,柳元春幸而保命。
然而,她並未因此而歡欣,賈老夫人特命人將柳元春帶回大觀園,讓她回賈府住下,一如出嫁之前。
「你要想開一點,春兒!」賈老夫人坐在她身邊安慰著。
柳元春強忍住淚,沒有哭出來。
她明白在這個時代皇權代表一切,奸臣當道,清官難為,即使是哭干了淚,亦於事無補,可她就是不甘心。
「他真的沒有希望了嗎?我不信這世上無人能救他。」柳元春心緒再次激動了起來。
賈老夫人瞧著她,陷入沉思。
驀地,丫鬟甜兒由廳外匆匆走了進來。
「啟稟老夫人,天成府的寧王爺明幾個巡按回京,少爺打算在鳳儀廳設筵為王爺接風洗塵,特命甜兒前來向老夫人稟報一聲。」
聞言,賈老夫人伸手輕拍了下前額,面色轉憂為喜。「救星來了,春兒,咸寧王或可救姚大人一命。」
「怎麼說?」柳元春喜上眉梢地問。
「成寧王是皇上的七弟,為八撫巡按,一年前奉皇上之命出巡各地,如今想是巡察結束,回京復曰。
「他真能救玄燁?」柳元春滿懷希望。
「任何事,哪怕是只有一丁點成功的希望,也值得一試,不是嗎?」賈老夫人慈藹地表示,一雙溫和的眸子充滿睿智的柔光。
柳元春點點頭。「多謝奶奶教誨,元春一定盡力一試。」頓了下,她又問道: 「但不知成寧王是個怎麼樣的人?」
賈老夫人微微一笑,「讓我慢慢說給你聽……」
整個午後,柳元春聽遍了成寧王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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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成寧王果然如期回京面聖,向皇上—一稟明這一年來的巡察成果。
當夜.成寧王果然接受賈府之邀而前來赴宴 席間,賓主盡歡,成寧王心情十分暢快。
宴後,成寧王準備打道回府之時,柳元春突然現身於鳳儀廳。
「民婦斗膽,請求王爺為姚玄燁重新翻案!」
「你是……」
「回王爺,民婦為姚玄燁之妻。」
成寧王盯著眼前的絕色佳人,不由得添了三分好感。「姚尚書一案,本王亦聽皇上提起過,但不知其中有何冤屈?」
「回王爺,我的丈夫絕不是個會通敵叛國的人,更不會因此而浮報軍備,據民婦所知,『佛朗機』乃葡萄牙最先進的火炮,除非人為,否則不會發生膛炸,機率極低;即便發生也屬偶發事件,絕非浮報而購人次等軍備,從中牟利進而通敵,還望王爺明察!」
沉吟半晌,成寧王開口道:「此案十分棘手,可有狀紙?」
柳元春點點頭,恭敬地呈上一紙。
成寧王接過狀紙,很快地瞧過一眼。「這麼著吧!待本王回府過目之後,再遣人回復消息。」
「謝王爺!」
成寧王旋即離開了賈府。
臨上轎前,綠袖追了出來。「王爺請留步,夫人尚有一信要呈交王爺過目。」她遞上信紙。」夫人特別囑咐要王爺當即過目,此信附有重要證據。」
「哦?」成寧王微挑起眉,姑且攤開信紙。
這一看之下,成寧王雙眸染上異彩,當即收起信紙,開口道:「回去告訴姚夫人,本王在三日之後必開案重審,一定給她一個滿意的結果。」語罷,他揭簾踏人轎裡。
綠袖目送王爺離去,心中卻起了疑問,到底夫人信上寫了些什麼,竟有如此神奇之效?
儘管夫人待她情如姐妹,綠袖仍猜不到她到底寫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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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成寧王果然依言為姚玄燁一案重審。
堂上,除了姚氏夫婦之外,薄心仁與盧文光皆在一旁陪審;更教人吃驚的是,開審之前,連皇上也御駕親臨聽審。
這一下,全城百姓都在談論此案,堂外更擠滿欲一探究竟的城民。
「姚玄燁,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成寧王坐在案前,一雙眼直落在一身國衣的人犯身上。
姚玄燁並不回答,惟一雙黑沉的眼直盯著柳元春。
當兩人眸光相遇的那一瞬,柳元春眼裡閃過祈求。
「下官無罪!」為了她,他終於開口回答。
「那麼這是什麼?」成寧王命衙役將證物攤於眾人之前。「這封信是你親筆所寫,不是嗎?」那是一封與韃子交易的信,表示願暗中協助其人關奪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