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當愛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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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是!我天生狗鼻子,在紐約就聞到牛排香!」莊巖說得有點酸。

  「尖酸刻薄。」征世心情很好。「我開始了,你們在外面等,不許偷看。」

  「幫忙也不行?」江浪問。

  「說過要做一餐給你吃,以謝謝你弄早餐的情!」她愉快的。「還有,晚餐後我們一起去跳舞!」

  「跳舞?」莊巖用墊子蒙住頭。

  「不許說不去,」征世從廚房伸出頭來。「我還另外約了一個女孩子,想介紹給你們!」

  「上帝!有這樣的事?」莊巖呻吟。「介紹給江浪,今夜我只陪你!」

  介紹給江浪?莊巖是這麼說嗎?

   ※   ※ ※

  那不是夜總會,只是征世的一個同事生日,大家為她開的舞會,在另一個同事的家裡。

  那是一幢新流行的西班牙式建築,三層樓高,一樓是客廳和飯廳,相當大,擠在裡面的人也多。

  有人喝酒,聊天,有人跳舞,—唱機裡的音樂是一首接一首的,場面很熱鬧。

  征世說要介紹給江浪他們的女孩子就是晚會的女主角史蒂拉,她正和江浪在跳舞,一連三首曲子都漢見江浪回座,他們一定談得很投機。

  坐在陽台上的征世和莊巖都在笑。

  「江浪是樂不思蜀了!」莊巖說。

  「我是特地安排的,」征世笑得興奮。「史蒂拉是大家公認的美女,昨天她居然對我說,香煙廣告的男主角是她的偶像,她是指江浪,於是我決定今晚介紹給她,讓她在生日時有份意外的驚喜。」

  「你常常做這種事嗎?」莊巖望著她。

  「很少,但是——有什麼不好?」征世聳聳肩。「這是無傷大雅的事!」

  「你怎麼知道江浪一定願意?」他又問。又黑又冷的眸子定定的停在她臉上。

  「有什麼願不願意的?又不是叫他娶她。」她不在意的。「莊巖,你太食古不化了!」

  「是嗎?」他冷漠的笑。「我沒有你的樂觀!」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她問。

  「江浪在這方面非常執著,」他說:「他不喜歡逢場作戲,我怕那他史蒂拉小姐會不開心!」

  「會嗎?會嗎?」征世開始有點擔心。「他會怎麼樣?掉頭而去?」

  「那不至於,他還沒回來,不是嗎?」莊巖笑了。

  看見他的笑容,她搖搖頭。

  「你嚇我的,是不是?」她盯著他。

  「你以為呢?」他不置可否。

  他手上拿著一根官司草在玩呀玩的,怎麼他總能隨時隨地的找到這種草呢?

  「又是官司草,那兒來的?」她問。「你怎麼總能找到這種官司草呢?」

  他笑一笑,不出聲。

  「我桌上那根還在,還沒枯死!」她說。

  「其實這是一種很普通的草,生命力極強,只要有一點點水,它就能生長。」他慢慢說。

  「你很喜歡?」她再問。

  他又笑一笑,隨手扔出陽台。

  「你怎麼不去路舞?」他問。把話題扯遠了。

  「沒興趣,」她搖頭。「如果我想令自己疲倦,我寧願去運動,我不跳舞!」

  他眼光閃一閃,頗為嘉許的。

  「不跳舞何必來?」他問。

  「給江浪介紹女朋友!」她指一指裡面。

  「過分熱心!」他說:「然後就拖著我們到這兒來參加這種死聊的晚會!」

  「你不能起勁一點嗎?」她白他一眼。

  「怎麼起勁法?你請我跳舞?」他沒好氣的。

  「我請你跳舞,跳嗎?」她真的站起來。

  他想一想,居然——居然也站了起來,兩人一先一後走進跳舞的人群。

  好在是慢舞,不用亂扭亂跳。

  「沒想到你真肯跳。」她仰望著他。

  兩人都長得高,在人群裡鶴立雞群之感。

  「你已站起來了,我能不給面子嗎?」他說。

  「你真是個怪人,我永遠摸不透你在想什麼!」她說。

  「我正在想,我極有可能靠在你肩上睡著!」他說。

  「睡吧!頂多我和江浪抬你回石澳,」她笑。「我正在奇怪,你怎麼支撐得住,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怎麼支撐得住?」他笑。「你不以為是你那塊特製的牛排嗎?」

  「怎麼?你吃了不舒服?」她反問。

  「味道太好了!」他笑。真的把臉靠在她臉上。「啊,我就要睡了!」

  「正經一點,我一個人扶不動你的!」她推推他,她不習慣和他這麼接近。

  他不響,雙手環在她的腰上,半個身子又靠著她,臉也貼著,似乎——真睡著了。

  「莊,莊,站直一點,好不好!」她用力推一推他。「我快不能呼吸了!」

  「那麼我們到外面散步?」他說。果然站直。

  她想一想,笑起來。

  「這倒是好建議,至少不必承擔兩百磅的重量!」她說。

  「我沒有兩百磅重!」他說。

  握著她的手,從陽台把她帶到花園。

  這兒花園不大,卻整理很很好。

  兩人一直手握著手就這麼踱著步,誰也沒先說話,奇怪的是,氣氛竟是非常融洽。

  「打算還在香港待多久?」他問。

  「沒想過,」她搖搖頭。「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厭倦這份工作,所以不知道!」

  「為什麼把這麼多時間放在香港?」他問。「你不怕以後的時間不夠你去闖天下!」

  「這問題很好,值得我考慮,」她點點頭。「我也不知道,或者香港的中國人多,吸引我留下來!」

  「台北的中國人也多,你卻沒留下!」他目光炯炯。

  「那是——或者香港有你們,你和江浪!」她說得十分坦誠。「很難遇到投機的朋友!」

  「是嗎?連我也算麼?」他說得頗誇張。

  「怎麼不是?」她笑了。「雖然你怪怪的,感覺上,你還是很接近的朋友!」

  「江浪——冬天可能回美國!」他說。

  「應該是的,他不能長時間留在香港,他的事業在那邊!」她說。

  「我——也可能走,」他說得有些困難。「那個時候,你還會留在香港嗎?」

  「不一定,我的去留不因為任何人。」她說。

  他考慮一下,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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