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治邦想也不想地替嘉芙回答.「離開律師樓可以,但不要你的錢,一毛也不要,但你得保證,以後永遠不可騷擾嘉芙,否則我也是甚麼事也做得出來的人.」
「我保證──但──重要的是,我信得過你們嗎?你們不是合力幫家鎮遮瞞事實?」
「你只好賭一次,」治邦冷笑.「信不信得過你很快會知道.」
「知道甚麼?」
「我們將舉行一次盛大婚禮,」治邦說得很真的一樣.「盛大得令認不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有這件事,你滿意了嗎?」
嘉芙漲紅了臉說:「不──」治邦更快地阻止她說話.
「你不許再發,言既然以前的事你都做錯,以後所有的事就由我作主!嗯.」
王太的眼睛從治邦臉上移到嘉芙臉上,又從她移回他的.「你們說的一切真是真的?」她有些心動.
「騙你有甚麼意義?」他昂然說:「我不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若再有懷疑,你可以去問我父母,你該信任他們.」
「時間呢?我要知道時間.」王太問
「兩個月內,你滿意嗎?」治邦說.
嘉芙已完全放棄,任他胡說八道.她只擔心事件搞大後,會不會影響家鎮?
「相信你不敢騙我,陳治邦,」王太終於說:「今天晚上我就去見你父母.」
「為甚麼不現在去?」治邦揶揄.
「你以為我不敢?」王太怒意又起.
「不要再對我作威作福,有本事的找到家鎮和他那個女人,問問他為甚麼會離開你的寶貝女兒.」
「陳治邦,你──」王太拍案而起.
「再見,下次發惡先認清對像.」治邦全然不畏.「嘉芙不是你能欺負的人.」他拖著嘉芙大步出去.
「放手,我要拿回自己的東西!」嘉芙叫.
「還要來做甚麼?」治邦用命令式的口吻說.「只許拿你的皮包.」
然後,他們就這麼離開律師樓.站在車多人多的馬路上,她停下來.
「雖然你暫時替我解了困,但你可知道這可能帶來更大的亂子?」她瞪著他.
「我只想幫你脫離是非圈,甚他後果我不理,那是家鎮的事.」他說.
「莫律師是你表哥,你怎能害他?」
「他這麼大個男人,擔當得起的,我不想你成為中間的受害人,」他一本正經地說.「你聽過『買兇殺人』這四個字嗎?我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
「想恐嚇我?」
「這是事實.」他攤開雙手.「我不來把你帶走,你以為王伯母會一再對你客氣,讓步?」
「你──怎麼會來?」她吸一口氣,他來得的確是時候,只是他把話講得太絕,她怎麼會跟他結婚呢?
「秘書看到王伯母又拍桌又罵人,怕出事,偷偷打電話給我.」
「如果王太真的找出了莫律師和那個女人,我怕會出事.」
「男人自己做事自己當,怎麼可以利用小女人姐妹來應付呢?」
「還有──如果王太真去找你父母呢?」嘉芙無法控制自己不臉紅.
「山人自有妙計.」治邦笑.
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她只好不理.
「謝謝你的援手,請回去上班吧.」
「你呢?」
「你替我妙了自己魷魚,現在只好回家打求職信.」她說:「再見.」
「可不可以陪我吃完午餐再走?」
「才十點鐘,我先回.」她不理會,轉身就走.「你的時間寶貴.」
「嘉芙,」他從背後追上來.「晚上──下班後我來找你,等我喔.」
她不置可否,微笑著離開.她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失業了.
回家後,她真的努力打信,一封封地,向那些比較大、比較有名氣的律師樓申請工作.畢業後她就一頭栽進家鎮的律師樓,也一頭栽進漩渦裡,寄信求職還是第一遭.
她工作投入得忘了時間,直至聽到門鈴聲響.
嘉芙匆匆開門,門外站著的人令她意外.「你怎麼知道我在家?」她問.
「打電話去律師樓找你,他們說你辭職了,」偉傑問.「昨夜也沒聽你提起,為甚麼這麼突然?」
「意外.」她聳聳,不想詳談,她怎能說治邦那些不講道理的胡言亂語?
「沒有不開心的事?」他關懷地問.
「沒有,莫律師不在辦公室,我擔不起那麼大責任,壓力太大.」
「辭職是對的,」他點點頭.「我聽治邦略略提過家鎮的事.」
「不關莫律師事,我想休息一陣子而已.」
「對以後有甚麼計畫?」他凝視她.
「沒有,暫時在家做一會大小姐,」她故作輕鬆地笑.「偷一會懶.」
「嘉芙,如果你願意──」
「要不要喝點甚麼?我替你拿.」她打斷他.
「坐下來,聽我說.」他捉住她的手.「我以最真最誠的心向你要求,你──」
「偉傑,現在我聽不住任何話,也不想改變現況.」她含蓄地說:「休息一會之後我還會繼續工作.」
「我的要求與工作沒有牴觸.」
「我沒有心情,」她真誠地望著他.「偉傑,以後再說,好不好?」
「OK.以後多久都行,我會等,而且會很有耐性地等.」
她勉強微笑,不置可否.
偉傑來了就不預備走,他一直守在嘉芙身邊,直到嘉芙的母親回家.
「噓?今天怎麼這樣早?還有傑仔?」
「嘉芙辭掉了工作,我來陪她.」偉傑搶著說.
「哦──」母親志男雖意外卻也不立刻追問.她是極有分寸的長輩.「我換衣服然後做飯,傑仔留下來一起吃.」
「我可以幫忙,伯母.」偉傑極熱心.
「陪陪嘉芙.」志男看女兒一眼,她已經知道辭職背後必有不簡單的原因.
晚餐才開出來,門鈴又響.
「我來開.」偉傑搶著應門.
嘉芙微微皺眉,她知道是治邦來了.
看見偉傑,治邦十分意外驚訝.
「咦?怎麼你也來了?」偉傑的表現也差不多.
治邦瞄了嘉芙一眼,眼女又是那種怪異之色,彷彿有恍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