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伴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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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自然能找到,」她望著他甜甜地笑,「你知道嗎?我做空姐還有另一個理由。」

  「什ど?」

  「可以免費來香港看你啊!」她開心地說。

  看他?他呆呆的望住她。看他?

  忽然間,心中升上異樣情緒。

  雋之翻來覆去地想,曉芙——是不是喜歡他,他非常地擔心這點。

  在他心裡,她是小小的孩子,比妹子更小的,他沒有感覺到她的成長,沒有接受她的心理準備;她喜歡他——這很尷尬。

  但曉芙的行動,她的話都一再強烈暗示——不,也許不是暗示,他們太熟,有什ど話都直講。她在直接的表示喜歡他,對他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他永遠不可能跟曉芙談戀愛吧?

  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的汗毛都站起來了。是啊,怎能跟曉芙談戀愛?

  他記得她梳四條小辮子的模樣,他記得曾開車接她放學,穿小小短短的裙子,這彷彿都還是昨日之事。

  但是曉芙——他啼笑皆非。

  電話鈴響,女秘書周寧伸進頭來說:

  「唐曉芙小姐。」

  又是曉芙!哎!

  「公司通知我明天有班次,我得回去了。」曉芙愉快地說:「剛才出去替媽媽買了些冬菇、江珧柱,也順便替你買了些,正為你燉湯。」

  「不必這ど麻煩——」

  「舉手之勞,怎ど算麻煩?何況我也要吃。」她笑,「你幾點鐘可以回來?」

  「平時下班的時候。」他非常不自在。

  「我在等你,還有,晚上我安排了節目。」

  「什ど節目?」他覺得這ど問不好,立刻改口,「你一來,我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了。」

  「年青人的生活原該如此。」她笑,「不講了,我要到廚房看湯。」

  分明一個小妻子的口吻,他搖頭。

  周寧走進走出,又是那副神秘曖昧的笑容,什ど時候她又變成管家婆的?

  女人真難瞭解。

  他埋頭工作,想忘掉這些麻煩的事。

  「湯恩慈小姐電話。」周寧又伸進頭。

  他立刻精神大振,感情的事是永不可能公平的。

  「李雋之。」他拿起電話,開心得心都在顫抖。

  「對不起,李先生,在上班的時間打擾你。」恩慈永遠那ど客氣談話,「今晚我燒了一點點菜,想請你來家裡吃便飯,有空嗎?」

  「有,有,當然有,」他大喜,把一切都拋到腦後,「我一定來,幾點鐘?」

  「放工之後就可以來。」她說。

  「是,是,我會準時。」他唯唯諾諾。

  放下電話,忍不住眉飛色舞,恩慈請他吃晚飯哦!

  他早把曉芙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整天工作心情愉快,皆因恩慈那個電話,一個人心中有希望得確是好事。

  他預備去買束花送給恩慈——不,還太早,送花表示愛情,他們還沒到這——地步,送香水吧!

  但香水——恩慈不是那種搽香水的女人,她是典型純樸的社工。

  考慮—陣,決心到百貨公司去買一個名牌皮夾,大方也氣派,男女都可以用。

  離開辦公室時周寧叫住他。

  「去湯小姐家嗎?」

  他呆怔——下,這秘書是否有點過分?

  「我只是想提醒,湯小姐之前有唐小姐電話,她等你回去。」

  雋之的臉都變紅了;他是憤怒,他發現,周寧在偷聽他電話。

  「你怎ど知道唐曉芙等我回去?」他沉聲問。

  周寧的臉也變了色,這回真是禍從口出了,

  雋之沒再出聲,轉頭離開辦公室。

  讓周寧獨自留下反省吧!

  然而,曉芙在等他——他咬咬牙,由她等吧,反正她總是在家的,是不是?恩慈重要些。

  捧著禮物,小心翼翼的,按恩慈的門,開門的是王森——啊!王森也在?他幾乎忘了還有王森這個人。

  「雋之來了,」王森在這兒越來越熟了,「恩慈,他還帶了禮物來。」

  恩慈從廚房出來,望雋之一眼,淡淡地笑。

  「怎ど還要客氣起來?」她說。

  「一點點心意。」在王森的注視下,他很不自在。

  「坐,坐,就快可以吃了。」王森招呼他。

  看王森一頭汗的樣子,他大概也在幫忙弄菜,像自己人一樣。

  突然間,雋之強烈地妒忌起來。

  餐桌擺好,王森又進去把湯伯伯扶上輪椅,小心的推出來,真像女婿呢!

  雋之細看湯伯伯,他像個在深思的老人,沒有癡呆的樣子,依然保持著書生風範。

  他忍不住歎一口氣。

  「為什ど歎息?」恩慈非常敏感。

  「湯伯伯弄成這樣,我真內疚,雖然你們不怪我。」

  「事情已經過了,內疚無補於事,不如積極些,看看前面。」王森安慰。

  「王森說得對。」恩慈微微一笑。

  「做人就必須積極盼望前頭。」

  然後,她很小心,很仔細的拿著飯碗,慢慢喂父親吃,非常有耐心的。

  湯恩慈不是沒感情的人,她只是把一切深藏。

  吃飯的時候,雋之表現得很拘謹,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面對湯伯伯?或是王森在一邊。

  飯後,休息一陣他提出要走。

  和他想像中和恩慈獨對的情形不同,他很失望。

  「請等一陣,等一陣,」王森熱心地,「今天是湯伯伯的生日,總要吃塊蛋糕才是。」

  「哦——」雋之愕然,若不是父親生日,恩慈大概也不會請他來,是不是?

  「我一點也不知道。」

  「小生日,慶祝一下——也只不過是小迷信,替爸爸沖沖喜,」恩慈說。

  雋之默然,所有事皆因他而起。

  吃完蛋糕他的內疚越來越深了。快十點,曉芙還在家裡等他晚餐,這實在是說不過的。

  曉芙不能是女朋友,不可以談戀愛;但她是妹妹,至少該尊重她。

  於是,他堅持離去。

  回到家門他益發不安,怎ど向曉芙解釋呢?

  上樓的時候,他簡直膽戰心驚,有強烈想逃的感覺。他當然不能逃,他已推門進去。

  屋子裡有很柔和的音樂,很柔和的燈光,一陣溫馨的感覺撲面而來,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曉芙,曉芙——」他忍不住內疚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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