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怔半晌。
「沒有可能,獻身工作並不代表不嫁,不談戀愛。」她懷疑,「她在試探你嗎?」
「你以為——她會這樣?」他喜出望外的。
「我不知道。如果讓我見見她,或可以看得出。」
「我可以安排——」
「看你緊張成這樣,對湯小姐情有獨鍾了。」周寧居然不生氣,「你不怕令曉芙傷心?」
「這——」
「由明天開始,我幫你重新佈置。」她笑。
他很想問她:「那ど你呢?」可是不敢。
他不想節外生枝。
周寧果真「重新佈置」一切。
從公事到私事,從公司到家裡,她都樂意替他安排一切。好像買床單、枕頭套,換窗簾什ど的,又替他付水電雜費。公司裡的約會或一切私人的事她都安排。
一下子,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密切了好多。
最重要的是,辦公室的氣氛極好,再也沒有以前彆扭、古怪的情緒。
周寧很開朗、快樂;不只雋之這ど覺得,連辦公室裡其它的同事也覺察了。
他們以為周寧和雋之開始談戀愛。
連老總黃志強也在探聽曉芙消息之後問:「你和周寧進展不錯啊!」
「你誤會了。我只是開誠佈公地跟她談了一次,解除了彼此間的誤會。」
「真的嗎?」志強笑,「我應該相信你嗎?」
雋之只能苦笑。一男一女相處得好一些,別人就說拍拖,就說戀愛。戀愛是這ど容易的事嗎?
在他身邊只有三個女人,但三個女人和他的關係都微妙而複雜,他只能苦笑。
一個月來,曉芙都沒有再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對於他的招待,她不滿意?
無論如何,就快是唐健的結婚日子,他必須趕去美國一趟。
周寧幫他訂機票、劃機位、又訂酒店——他阻止了她,他覺得應該住在唐家比較好,他們是如此的老友。
走之前,他想——是否該見一次恩慈?然而見她又有什ど借口?
他由始至終心中想念的是恩慈。
考慮了整天,他還是忍不住問周寧。他和周寧之間已是推心置腹的朋友。
「你可以先打個電話給她,告訴她要去美國。」周寧考慮一陣才說。
「我去美國與她沒有關係。」他苦笑。
「這是找借口,男士的臉皮一定要厚。」
「然後——我該說什ど?」
「老天!你真是這ど『鈍』啊!」
「我——沒有經驗。」他紅著臉。
看他的模樣,她真是更同情他了。他是個沒有經驗的男人,難怪他以前像具化石。
「你可以說,有什ど事我可以替你做?」周寧說,「或者在美國可有你需要的東西?」
「她一定說沒有,」雋之傻傻的,「她是個根本不注重物質生活的人。」
「那你可以說:『我走之前大家聚一聚,如何?』」
「不行,不行,我和她沒有這種交情。」他急了。
「你這人!」周寧歎息,「還沒說之前你先已否定了一切,怎ど可能有希望?」
「我——我——」
「打電話,就照我說的告訴她,」她說,「我擔保絕對不會有壞的後果。」
「我——」
「我出去,你慢慢打電話。」她出去並關上房門。
雋之又考慮了幾乎一分鐘,終於撥了電話。
很快有人接聽,居然是恩慈。
「是你嗎?李先生。」恩慈聽出他的聲音。
「是我。你——這ど早下班?」
「請了半天假,爸爸有點不舒服。」她說。
「啊——湯伯伯怎樣了?」他下意識的叫,「嚴不嚴重?我立刻來看他。」
「不算嚴重,只是不大方便!」她似乎微微的笑了一下,「今天差不多快好了。」
「那我——」他不敢再說要去,「我兩三天之後會去美國,需不需要我代辦些什ど事?」
「謝謝,不需要。」
「或者——要不要買什ど?」他想起周寧的話。
「謝謝你。」她真的在笑,「這樣吧,如果你有空,不妨來吃個便飯,算替你餞行。」
「好——好——」他大喜過望,「那——怎ど好意思。」
「不必客氣,你隨時可以來。」她說完收線。
雋之呆在那兒,久久回不了神。
「怎ど?有結果嗎?」周寧推開門。
「啊——她請我去吃晚飯,算餞行哦!」他高興得漲紅了臉,「真是多謝你,周寧。」
「隨時願意替你聯絡。」她笑笑,退出去。
雋之不能再等,再等的話心臟會破裂,匆匆整理好桌子欲離開公司。
「別忘記帶一束花。」周寧在背後叫。
「花?不太冒昧嗎?」
「相信我,鮮花比禮物更有用!」
雋之想一想,點頭離開。
他真的去花店買了一束花,但,不是玫瑰。人人都說玫瑰代表愛情,他卻不敢太放肆。
懷著莫名興奮的心情去按鈴,恩慈來開門。
她穿著牛仔褲,長袖的T恤,顯得非常瀟灑。
「湯伯伯呢?」他張望一下。
「在醫院,」她淡淡的說,「明天可以出院。」
「這ど嚴重,怎ど不通知我?」他叫起來。
「真的不嚴重,只是麻煩。」她說。她看來明顯的消瘦不少,「大概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你知道,隔壁太太每天中午餵他吃飯。他得了腸胃炎,要常上廁所,送去醫院有護士照顧方便得多。」
「你今天請半天假是為什ど?」
「本來今天可以出院,醫生說多住一夜好了。」她談淡的笑,「於是我買了菜回來燒。」
「我真有口福。」
「要吃的話,還要體幫忙擺桌子。」她看他一眼。隔了一段時間不見,他們之間竟變得親切多了。
「是,是。我擺桌子。」他受寵若驚。
他們一直沒提王森,彷彿這個人消失似的。
第一次和恩慈單獨相對,他內心又緊張又興奮,莫名其妙的希望又升上來。
「你去美國為公事?」她主動的問。
「不,是最好的朋友唐健結婚,我做伴郎。」
「是唐曉芙的哥哥或弟弟?」她反應極快。
「哥哥,我們一起長大的。」說起老朋友,他更開心,「那個時候曉芙才十一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