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自己也迷糊了。
是這樣的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誰知道呢?但是想去找曉芙的念頭越來越更厲害。
「我說的是真話。」她笑:「請相信我,我是旁觀者清。」
「你一直是旁觀者?」他問。
「一直是。」她極之肯定:「我不是那種可以亂放感情的人,我認定了你只是好朋友。」
「你知道嗎?真是奇怪,現在我的心申,也感覺到你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他居然孩子氣起來:「那種友誼是永恆的。」
「對了,這不是很好嗎?」她開心的:「這些時間來,最開心就是聽你講這句話了。」
「是不是我一直以來帶給你很多麻煩和困擾?」
「有一點點。」她淡淡的:「做為一個女孩子,也頗感榮幸。不過我是立定主意的,我把一生奉獻工作。」
「我現在相信並十分敬佩。」
「不必用這?嚴重的字眼來形容。」她笑:「在現實社會中,我想,有許多人像我一樣,我們受環境及各種因素的影響形成這種意願。你不同,你應該回去找曉芙,不要傷她心。」
「我——會考慮。」口裡這?說,心中卻已決定去,「找曉芙」三個字幾乎在他心胸中叫喊了。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對他這?好的女孩了,恩慈說得對,曉芙實在是好——一剎那間,曉芙的種種好處全湧上來,他變得焦慮不安了。
「為什?還考慮呢?」她望著他:「一個女孩子千里迢迢來到香港,最終的目的只為你;單這一件事就值得你感動了,不對嗎?」
「是——哎!是。」他搓著手:「我先送你回家。」
雋之說罷,立刻攔截了一部街車,他們一起上去。
在車廂裡,經過—刻沉寂。
「天恩也像你一樣的奉獻工作,你們實在是太好的精神上的伴侶,令人羨慕。」他說。
她臉色顯得有點古怪,半晌,她說:「他是我良師益友,但不是伴侶。」停一停又說:「剛才那位斯文安詳的女人就是蔣太太。」
「啊——」他呆怔半晌。
看他錯得多厲害,他一直以為天恩是她的伴侶,甚至以為她故意找出來令自己死心的。
「過去的都過去了也別提了。」她立刻制止他再說下去,她不要再給他任荷希望:「如果曉芙願意,你們回來時容我做個東。」
「你——」
「我喜歡曉芙,她是難得的女孩,變得勇敢坦白大方。」恩慈正色說:「不要辜負她。」
「是——」他下意識的就答應了。然後,他才呆怔怔地。
答應得這?快,這?理所當然,他是喜歡曉芙而不能自已?而且——可能早就喜歡了,是嗎?
這個發現。他也是喜不自勝的,他想:能去愛、去喜歡一個人也是開心的事。
「至於周寧——請不要怪她,」恩慈又說:「她也是個受害者,當年的事令她變得偏激,但——她沒錯。」
「你不怪她,還有誰會怪她呢?」他感動的:「恩慈,你的名字沒叫錯,思慈,你是個大有恩慈的人。」
「謝謝,你這?說。」她溫柔的閉一閉眼,好有女人味:「現在,我才覺得一切事情歸於正道,一切圓滿。」
他看得發呆,他曾為這女孩傾心過,是嗎?是嗎?
或一切只出於同情、內疚、補償?他——啊!不能再想、再研究了;他已答應了她,去美國找回深愛自己的女孩子,答應就是允諾——
「但願世上人人都走正道。」他由衷的說:「無論如何,恩慈,能認識你,能是你的朋友,我此生無憾。」
誰說不是呢?友誼的光輝像腳前的燈,永遠照亮我們前面的路,伴我前行復前行。
全書完
小勤鼠書巢 Luo Hui Jun 掃瞄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