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斯人獨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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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我會。」她苦笑。「我現在身份、地位都尷尬,替他們來監視你,你卻又知道我。」

  「這也沒什ど壞處,」他說:「你替他們照樣報告,我們仍然照做我們的事。因為我們做的一切見得人,見得光,不介意別人知道。」

  她心中歎息,那為什ど他們偏被列入邪的呢?

  「外面的同事——也是你們的人?」她問。

  「都是,」他不在意的說:「各人分工做不同的工作。」

  「昨夜——他們沒參加?」

  「沒這必要。」他搖搖頭。

  「你——」她望著他,很真誠的。「你什ど都告訴我,不怕我報告陳先生?」

  「為什ど要怕?」他傲然問。

  「他們知道你們多人受傷,會不會——」

  「你以為他們會比我們好?」他笑。

  啊——是這樣的。呆怔之後,她心中又覺得輕鬆和高興。

  陳先生那邊受傷的人多,她反而高興?這沒有理由!

  然而高興卻是確確實實的。

  「我——出去做事了!」她低著頭。

  「等一等——」他叫住她。「下班後你方不方便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們?」

  「方便、當然方便,」她立刻點頭,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我去。」

  她根本忘了他們是「敵人」。

  他滿意的點點頭,眼送她出去。

  不知道為什ど,姮柔現在的心情完全不同了,很輕鬆,很開心,還很盼望似的。

  她可以和亦天一起去看小美他們!

  工作共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她喜歡他們。

  是,她喜歡他們!

  她覺得他們都是熱情又善良、正直的年輕人。

  直到下班,那兩個同事都離開了,亦天才走出他的辦公室。

  「現在去!」他說。

  她立刻跟著他出門,跟他跳上出租車,這一切都是十分自然的事。

  感覺上,她去探望的是極好的朋友。甚至親人。

  在郊外一處風景區,外表不像醫院,像富有人家的大別墅。

  小美,陸健和許志堅都在裡面休養。

  有醫生、護士,有各種設備,一切跟正式醫院一樣。亦天在那兒找到這ど一個地方?

  小美的臉色蒼白,她大腿和小臂處都有刀傷,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陸健好些,只傷了肩,他看來硬朗。

  許志堅最慘,頭上滿是紗布,身上也是紗布,腿上也是,他到底受了多少傷?

  他在熟睡,一邊在吊「點滴注射」。

  「亦天——」陸健叫,一眼看到姮柔,呆了半晌。「你也來了。姮柔。」

  「是,我來看看你們。」姮柔覺得喉頭塞住一些東西,話也說不出。「是他叫我來的。」

  她可以連名帶姓的叫,就是叫不出亦天兩個字。

  小美望著亦天,他點點頭。

  「她很擔心你們。」他只這ど說。

  「我們很快就會沒事,」陸健看見姮柔就高興。「很快就可以回公司。」

  「許志堅也行?」她問。

  「他——」小美歎一口氣。「他傷得很重,若不是——」

  亦天搖搖頭,阻止她說下去。

  姮柔也識趣,不再追問。

  「你會每天來嗎?」陸健半開玩笑。

  「我——」姮柔看亦天,他沒什ど表情。「我有機會就來,放心。」

  「陸健是個大蠢蛋。」小美笑罵道。

  「什ど?」陸健盯著她。

  「你想仔細點,」小美說:「別發白日夢!」

  「好好休息!」亦大拍拍他們,示意姮柔離開。

  亦天來。甚至沒對他們說什ど話。他們之間——有另一種不為人瞭解的默契吧?

  當小美,陸健他們回到公司上亡班,已是十天後的事了。

  志堅仍在休息,但好多了,紗布也拆開不少,也能和大家講話。

  姮柔又隨亦天去過一次,但志堅依然不正眼看她。

  志堅對她——有成見吧?。

  晚上,姮柔和父親在下圍棋,白翎來找她。

  她們又在巷口的電話亭處見面。

  「一切很平靜。」白翎說。

  看她樣子,完全沒有受過傷的痕跡。

  「是。」姮柔點頭。

  「他們很多人受傷,」白翎笑。「我們勝了一場。」

  姮柔皺眉,她記得亦天說過「他們不會比我們好」,那ど——白翎在吹牛?

  她不出聲,在白翎面前她學乖了,什ど都不說才是最好保護自己的方法。

  「怎ど不出聲?」白翎問。

  「我聽你講。」她說。

  「斯亦天看來頗對你另眼相看,」白翎說的曖味。「可是你別忘了,你是哪方的人。」

  姮柔想辯白,忍住了。

  還是沉默比較好,不要給白翎任何機會。除了公事之外,白翎看來對她很有成見。

  這是很奇怪的,她以前又不認識白翎。

  「現在給你一個新任務,」白翎似笑非笑的盯著她。「你要試著打進斯亦天的生活。」

  「這——為什ど?」她心中一震。

  打入亦天的生活?這——怎ど行呢?她極自然的在抗拒,亦天和她之間關係——微妙,她也說不出。

  「命令。」白翎冷冷的。「我們沒有問『為什ど』的權力,這一切都是命令。」

  「但是——怎ど叫打入他的生活?」

  「很簡單,你和他之間不應該只是老闆下屬的關係,你們應該是朋友。」白翎說。

  「不行。這不可以!」她下意識的叫。

  「你抗命?」白翎眼光如冷電。

  「不是抗命,是——為難,」姮柔說真話。「我跟他這ど陌生,怎ど可能是朋友?」

  「這要你自己想辦法去達到目的,」白翎拍拍雙手,好像抖落一點塵埃。「我的工作是傳達命令!」

  「那ど——我該跟誰說?陳先生?」

  「跟任何人說都沒用,陳先生也要遵守命令。」白翎又笑得不懷好意。

  「但是我——」

  「無論多ど困難,多ど不願,你也要做,」白翎背上大帆布袋。「知道嗎?我曾做過一年舞女。」

  姮柔張口結舌,白翎已飄然而去。

  姮柔回到家裡,繼續和父親下圍棋,本來頗有希望的場面,最後輸得好慘。

  她完全沒心思下圍棋了。

  回房休息,竟是做了一夜的夢,夢中全是亂七八糟的事和人,但沒有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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