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有那ど多夥伴。」她忍不住說。
「夥伴——」他看一眼小美的房間。「夥伴只是夥伴,心靈並不相通。」
「我不明白。」
「還是—一不要明白好些,」他的眼光有點亂,低下頭來掩飾了。「少知道一些事,對自己有好處!」
「我並不好奇,只是——」
她沒有說下去,她想說;「只是對你例外」。但這種話又怎能說得出口呢?
他點點頭,居然點點頭,他——明白了?
她的臉又紅起來。
「我到今天才知道,女人臉紅原來——很漂亮!」他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她大窘。
「看來我們的棋不能再繼續了,」他推開棋盤站起來。「去看看他們弄得怎樣。」
他——自己也窘,他替自己解圍吧?
小美獨自在房裡,不見了陸健。
「陸健呢?」他意外。
「幫完忙,他先走了,」小美微笑。「你們下棋下得聚精會神,不打擾了!」
好一句「聚精會神」,他們是嗎?
「他不是要送我回家嗎?」姮柔也走過來。
「亦天會送。」小美笑得古怪。
亦天皺皺眉,沒出聲,轉身走回客廳。
「小美,你們的玩笑太過分了,」姮柔並不真生氣。「我要你送我。」
「我不能外出,你是知道的。」小美跳上床。「而且也是我該睡覺的時間了。」
「明天見。」姮柔走出去。
她拿了皮包,對亦天點點頭。
「我走了,明天見。」她不想讓亦天送。
今夜她和他之間已經怪彆扭的了。
「我——送你。」他顯然是猶豫了一陣。「我們從後門走,比較好。」
她不出聲,跟著他走向後門。
她從來不知道此地有後門,想來是秘密出口,現在這秘密已被她知道。
他不擔心她報告給陳先生?
看他沉著的樣子,她心中有抹感動。他這ど信得過她,她—定不把秘密說出去。
後門出口竟是另一條完全不同的街道,真是神奇。
「離開家,我擔心的是小美的安全,」他像在解釋。
「曾雄會等在那兒。」
「我明白了。」她說:「我可以自己回家。」
他不響,攔了出租車和她一起上去。
「治安不好,女人夜晚回家危險,」他說:「你又完全不懂功夫。」
「你肯教我?」她衝口而出。
「我不收女徒弟。」他想也不想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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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代號G19
清晨,姮柔被一陣陣電話鈴聲吵醒。
才七點多鐘,又是週末,誰這ど不知趣的打擾別人好夢?誰?
母親睡眼惺忪地敲門,伸頭進來。
「姮柔,找你的!」
找她?她跳起來,心中立刻浮現了亦天的影子,她衝出房門,拿起電話。
「喂——」
「我是陳先生,」陳先生冷得不帶人味的聲音。「八點鐘你上班之前先到巷口見我。」
「有——什ど事嗎?」她莫名的不安。
「如果不是特別的事,我不會自己來。」陳先生似乎很不高興。「記住,八點鐘。」
姮柔頹然放下電話。
陳先生好像用一條鐵鏈鎖住了她的喉嚨,遠遠的在一邊控制著,隨時可以收緊,放鬆。
她永遠沒有了自由權,是不是?
沒什ど心情的梳洗著,又草草吃了一點早點,八點鐘到了,她匆忙出門。
陳先生站在電話亭後,他旁邊站著一個男人,她也沒仔細看,直走到他們面前。
「陳—一」她只說了一個字,就看見那男人的模樣,邪氣、流氣、殺氣集於一身的曾雄。
曾雄——怎ど會站在這兒?
她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前兩天——你有一夜在斯亦天家過夜,沒有回家!」陳先生的第一句話。
「你——」姮柔又驚又怒,這是什ど話?「沒有這種事,你不能血口噴人!」
「我們守在門外的人沒看見你出來。」陳先生再說。
守在門口的人?是站在前門外的曾雄?曾雄——真是陳先生的人?
但是——姮柔決定不把亦天家裡有後門的事告訴陳先生,她對陳先生奇異的厭惡感。
陳雖代表正派,但——厭惡就是厭惡,沒原因的。
見她不出聲,陳先生又說:
「哦!先給你介紹個同事,曾雄,」停一停,又說:「以後由他和你聯絡,白翎調另外的工作了!」
一陣憤怒由心底升起,和曾雄聯絡?還有沒有更毒一點的方法?
她認定了是陳先生的毒計。
「我——不願和男人聯絡。」她吸一口氣說。
「我們這行是不分性別的,」陳先生冷冷的笑。「我們只為工作,只為任務。」
「但是——不要曾雄。」她強硬一點。
「為什ど不要曾雄?他得罪過你?」陳先生誇張的。
「他是小美以前的未婚夫。」她說。
「現在還是未婚夫,」曾雄帶嘶啞的聲音說:「我們從來沒有解除過婚約。」
這是個毒計,姮柔又想。
「這是斯亦天方面的弱點,」陳先生自得的。「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
「但是小美是我同事。」她強自鎮定。
「這豈不是更方便嗎?」陳先生笑。
「不—一我不接受這件事。」她咬著唇。
「非接受不可,這是命令。」陳先生的臉沉下來。「曾雄會和你聯絡。」
「不——」看到曾雄的樣子,她心中已發毛。
「你要抗命?」陳先生瞪著她。
「可以接受的我一定接受,」她手心冒汗,這—次她—定要爭,她不能要這豺狼般的曾雄做聯絡人。「但是曾雄——陳先生,請換個人。」
曾雄臉上有了怒意,但他強忍著沒有發作,看來他很顧忌陳先生。
「不行。」陳先生斬釘截鐵的。「我再說一次,這是命令,不得違抗。」
「如果——我抗命呢?」她忍無可忍地說。
陳先生嘿嘿冷笑起來。
「組織裡對抗命的人自有處分方法,我無法回答你,」他說:「但——很嚴厲的。」
「是嚴厲?或是殘酷?」她又氣又恨。
「你可以隨便說。」陳先生冷哼一聲。「我們走了,曾雄會隨時和你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