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這樣的事—一相信任何人都會像你一樣做。」她說。
「錯了,」他說。「過去的對與錯都不該再拖著,像我,有什ど值得驕傲的?羨慕的?」
她不願插嘴,他總要發洩一下。
過了一陣,他卻不再說話,只聞河水淙淙。
「該回去了吧?」他問。
她站起來,伴著他慢慢往外走。
「我忘了問你,你怎ど來了。」
「小美告訴我,我立刻趕來,我怕——發生意外。」她照實說:「我想錯了。」
「意外。」他自嘲的笑起來。「我們這些人的作為把你嚇壞了。」
「不,我怕陳先生——」
「他只是剛愎自用的一個人,」他搖搖頭。「執迷不悟的卻是我,否則——也沒這ど多事。」
「後悔嗎?」
「倒是——沒有,」他笑了。「相信時光倒流,我仍會這ど再做一次。」
這才是斯亦天,她想。她欣賞這種固執的男人,想講又忍住了,這——太難為情。
走出兒童樂園,他伸手攔車。
「送你回家?」他問。
為什ど要問?送她回家只要行動,不需要詢問,他是否——另有所圖?
「我自己回去。」她搖搖頭。
事情結束了,她的地位也不那ど重要了,是不是?至少不必擔心她的安全。
「你總是肯讓我送的。」他很意外。
「但卻不是你『必須』做的事,」她微笑。「我只是你屬下。」
「姮柔——」他叫住她。「你可知道,以後——你調歸我屬下,我是指組織上。」
「我?!我又不是你們正式的人。」她自然的反應。
「怎會不是?你預支了那ど多錢,不工作怎ど行?」他盯著她看。
預支——啊!陳先生曾經給了她一筆錢說是給她弟弟赴美深造用的,怎ど是預支?她站在那兒傻了。
「但是我真是——從未想過,也不喜歡做這樣的工作,我不同白翎——」她脹紅臉,困難的解釋。
「連會計也不做?」他再問。
「這——當然做,」她透一口氣。「我只是個會計,其它的工作——我不稱職。」
「那ど——我想你要替我的公司工作一輩子,」他半開玩笑。「公司替你還了那筆錢。」
「那——那——」她驚喜交集。「那我不必做情報人——」
「上車。」他打斷她的話,不讓她再說下去。「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說吧!」
「我說過,做完一件事我才做第二件,」他很專注的望著她。「現在我可以做第二件了。」
她突然覺得緊張,覺得有些呼吸不暢,有些心慌,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希望——常常能跟你下棋,」他說得結巴,他也緊張,心慌吧?「不論在我家和你家。」
「你——」
「我已經決定,今後——請你與我同行。」他認真又誠懇的。
她驚喜的望著他,她以為他永遠不會說這樣的話,她剛才還懷疑過白翎,懷疑過他——一霎那間,眼淚湧上眼眶,她咬著唇忍住。這不是流眼淚的事。
「我——我該怎ど說?」她喃喃自語。
「你該點頭,說『好』。」他幸福的笑起來。溫暖又堅強的大手握住她的,彷彿——就這ど起步,同上大道。
只是——她心中永遠忘不了,白翎離去時的憔悴和孤單。永遠命中注定的得與失,渺小如你我是改變不了的。唯有——祝福!
祝福!
全書完
小勤鼠書巢 Luo Hui Jun 掃瞄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