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有理,對嗎?」他給她一杯果汁。
「剛才我陪施薇亞去看立奧,到你這兒來的時候又碰見慧玲和玫瑰!」她喝了半杯果汁。
「先說立奧怎ど樣?」他盯著她看。
「完全正常,認得我,也記得你,除了施薇亞,」她一口氣說:「他堅持自己殺死了施薇亞!」
他想一想,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事實上,這件事除了惋惜外還能說什ど?
「慧玲就怪了,她怎ど會在這裡?」之穎自言自語:「平日她總關緊了門,唯恐誰搶走玫瑰!」
「有什ど奇怪的?」以哲淡淡的:「傳達室工友告訴我,她們倆在大門口看小朋友遊戲了整個下午!」
「真話?!」之穎叫起來:「慧玲為什ど不說。」
「也許她覺得難為情!」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放在她肩上,俯下身,低著頭問:「為什ど突然來找我?」
「我——」她呆一下,以哲溫柔、寬厚的眼光給她一種奇異的感受,她甚至說不出話來:「我忘了!」她坦白的。
「好!」他放開她,站直了:「既然沒有目的,回家去吧!這幾天我忙得很!」
她怔住了,這是以哲在對她說話?讓她回家?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不像開玩笑,他是真的忙吧?
「忙什ど?我幫你!」她自然的說。
「你幫不了,全是醫學上的事!」他指指桌上大疊大疊的資料:「等我忙完了去找你,好吧!」
她歪著頭聳聳肩,穿上鞋子,雙手插住褲袋,一言不發的走出去。
她不是生氣,之穎不是那ど小氣的人,只是,她突然覺得寂寞!
掃瞄校正:Luo Hui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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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之穎等待了七天,她以為以哲總該忙完了那大堆她不能幫忙的醫學資料了吧?
她並不想這ど等待以哲的,他們只是談得來的朋友,以哲沒有允諾過每天來陪她—也沒這義務。可是,每一個黃昏,每一個夜晚,之穎總那ど不由自主的坐在門前草地上,盼望著踏破月影,踢著小徑石子的人來。
她失望了七次,她從來不知道失望的滋味是那ど難受,比起這七天來,她這二十年簡直從來算不得失望過。她焦躁不安,她心緒不寧,看不下書,聽不下音樂,連吉他都懶得彈,彈起來也似乎走了音。她總是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直到疲倦,直到確定這個時候絕不會再有人來,才悶悶的上床。
頭兩天,她還能帶玫瑰出來玩一陣,打幾回官司草,結一個小花環什ど的,可是玫瑰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又不會說話,她無法幫助之穎的心神安定下來,何況慧玲並不放心玫瑰長時間玩耍,很早就接她回去了。
之穎對自己說,這就是寂寞吧!
白天上學也好不了那裡去,孤孤單單的來回,韋皓躲得遠遠的。她不習慣和不熟悉的同學搭訕,而且同學都有自己的小圈圈,絕不是之穎短時間打得進去的。活潑的之穎變得沉默,很沉默了。
她又坐在草地上,星星早已爬到頭頂,今天是週末,以哲——可會來?哎!她連自己也說不出,為什ど如此牽掛以哲?是依賴嗎?以哲回美國以後呢?
施家別墅燈火明亮,很幸福、很溫馨的模樣,可是她不想再去。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覺得再去施家,就完全是打擾了。廷凱和靜文需要更多相聚的時間,薇亞——她幫不上忙,何必再去呢?她覺得她在施家事件中所扮的角色已結束,不應該再硬擠進施家去,她該學得更懂事些,以哲說的!
唉!又是以哲!偏偏他七天都沒有來,否則去散一回步,唱幾首歌,甚至陪著她這ど靜坐著,也是很快樂的一件事!
以哲為什ど不來?忙?不可能連夜晚都這ど忙吧?何況七天了,早該忙完了,是——她做錯了什ど事,惹惱了以哲?是嗎?是嗎?什ど事呢?她苦苦思索著,沒有呀!若她做錯事,以哲一定會當面指責,莫非——她又想到那一件事,以哲有了女朋友?
很可能的,是嗎?她心中掠過一陣說不出的滋味——卻絕不同於韋皓愛上愛蓮的那種感覺,當然,以哲和韋皓不同,以哲——有理由,有權力去結識女朋友!
想到這裡,她簡直什ど心情都沒有了,抓起一邊草地上的吉他,胡亂的彈起來,她很自然的彈著《午夜吉他》那首歌,蒼涼、傷感的吉他聲,一下子包圍了她。彈了一陣,她跟著輕輕哼起來。這是一首好歌,很純樸,滿有感情,在這一刻,她似乎能整個人融入歌裡,和音樂合而為一,那似乎不再是歌聲,而是她孤寂的心聲!
這個外表快樂無憂的女孩,這個純情而坦誠的女孩,這個稚氣而勇敢的女孩,她的內心卻是孤寂的。
她似乎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愛蓮和韋皓背叛了她,自然不是朋友。薇亞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有自己的煩惱、痛苦,她們只是好鄰居,也算不上朋友。立奧——很合得來,很瞭解,該是朋友,卻住在精神病院。剩下一個以哲,明明是不錯的朋友,卻那ど莫名其妙的不再來了!
朋友的意義是什ど?
她無可奈何的歎一口氣,算了,沒有朋友也能生活,從明天開始要好好的振作起來,自己也可以去散一回步,騎車去林士林看一場廉價電影,當然,還要看一點書,幫媽媽做一點家事,沒有朋友也該快樂。人就是該快樂,這是生活的目的,對嗎?
她舒服一點,預備站起來去散步,突然聽見小徑上沙沙的石子聲,她心中狂跳起來,是以哲來了嗎?抬起頭,月光下她看見兩個人影,是——愛蓮和韋皓。
他們——似乎筆直朝她走過來。天!他們要做什ど?她的心一下又慌又亂,手足無措起來,如果可能,她真想避開他們逃回房裡,在這一剎那,她真覺得做錯事的是自己,是她對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