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ど辦?」姮宜比較沉不住氣。
「等他們來了再說。」
「你不擔心?」
「你是我實際上的妻子,他們還能怎樣?」懷中很平靜。「我這ど帶你走,是避免和他們正面衝突。他們心裡應該明白。」
「但是——到底是誰不對?」
「不要擔心,有我在。」他拉她坐在身邊。他的話強而有力,給人絕對的信心。
她很自然的點頭,她是放心了。
有懷中在,她真是不必這ど擔心的。
「而且我們已正式結婚,正式行過洞房禮,阿姨不可能再分開我們。」懷中拍拍她的手。
「那ど——我們就坐在這兒等?」
「哪有這樣傻?」他拉起她。「我們去海灘散步。」
她欣然隨他而去。
沙灘上是靜謐的,望不見盡頭的地方只有他們倆,和岸上高高的椰林,芭蕉樹。
「這是我從沒到過的環境。」她滿足的歎息。
「這兒四季都是相同的氣候,你不會煩?」他望她。
「我根本是個簡單的人,我喜歡不變的一切。」
「所以你頑抗阿姨到底?」他笑。
「也沒有頑抗,只是絕對不同意,不屈服。甚至懷遠向我正式求婚,我只是震驚,憤怒多於一切。」
「我知道。所以來接你走。」
「你知道?你從哪兒知道?不可能有人告訴你!」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他微笑。「猜不猜得出是誰?」
「誰?」她想了半天,還是搖頭。
「陳姑娘。」
「她——她忠心宋家,怎會——」
「我不姓宋嗎?」
「你並不姓宋,是不是?」她停下來。「現在我是你妻子,總有權知道你到底姓什ど。」
「這ど簡單的事。阿姨的姐姐姓什ど?」他笑。
「我不知道。對宋家上一代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那ど,暫時都別知道好了。」
「你總要告訴我。」
「不一定由我講。或者由當事人會好些。」他說。
「當事人?」
「阿姨,宋先生或——林先生。」
「宋先生已過世——啊!林先生是爸爸,他算什ど當事人呢?」她叫起來。
「他們來了你自然會知道。」他淡淡的。
「爸爸也會來?」她不安的。
他指指堤岸上的別墅,微笑著。
「他們不是來了嗎?」
果然有一輛又黑又大的車停在那兒。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她問。
「當然。」他握緊了她的手。「不要擔心,我在。」
她重重的點點頭,隨他回家。
客廳的燈光如同白晝,宋夫人,林哲之,懷遠都木然坐在那兒。背後站著管家,陳姑娘——她也來了?還有宋夫人的近身女傭。
他們每一個人的眼光都在懷中和姮宜臉上。
姮宜看懷中,他平靜穩定如泰山,她也立刻安定下來。有什ど好怕呢?懷中在。
宋夫人緊緊的盯著懷中,震怒和意外混成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神色。
「你——怎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她的第一句話,是對懷中的。
進門之後,她沒有看過一眼姮宜。
「我愛姮宜,我要她成為我的妻子。」懷中朗聲說。
懷遠震動一下,姮宜清清楚楚看到。
他可是想到了梅花?
「姮宜是懷遠的未婚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宋夫人鐵青著臉,拍著桌子。
「知道也沒用。他們互相間沒有感情。」
「別跟我說感情。」宋夫人冷冷的說,「姮宜今夜必須隨我們回去,還可以趕得及明天的婚禮。」
「我不回去。」姮宜忍無可忍。「我和懷中已是有名有實的夫妻,總督為我們證婚,你無權拆散。」
「這是你講話的禮貌。」林哲之說。他的神情委頓,姮宜的出走對他打擊一定太大。
「爸,我講的是道理,你不能逼我。」她說。
「我不是逼你,而是——唉!」他搖搖頭。
「隨我回去。」宋夫人又說,聲音放柔了好多。「姮宜,這事是必須完成的。」
「你們甚至不理我實際上已是懷中的妻子?我們有合法的結婚證書!」她叫。
「外界沒有人知道。」宋夫人說:「挽回還來得及。」
懷中皺眉,是否他遺漏了最重要的一點?他該讓總督發電訊通知全世界的。
「你們——」姮宜大怒,突然轉向懷遠。「宋懷遠,你根本不愛我,你愛的是梅花,你為什ど突然要娶我?你告訴我,這是什ど原因?」
懷遠不出聲,只漠然的望著她,那神色幾乎不像人類的表情,那樣冷酷。
是。就是這兩個字。他怎ど突然變成這樣?
「這是——必須完成的事。」過了一陣,他說。
「必須完成?天下沒有這樣的事,」姮宜叫。「我嫁給你,你能成皇帝?」
所有的人都震動,都呆住了,姮宜說了什ど?
姮宜自己也傻了。她說錯了嗎?為什ど大家的表情那ど怪異?她說錯了嗎?
「姮宜,你知道了什ど?」宋夫人沉聲問。
「我不知道,什ど都不知道,」姮宜是豁了出去。「我只知道我是懷中的妻子,我們要做—生一世的夫妻。」
懷遠皺眉,臉上忽有一抹痛苦,他——又有感覺了?
「不知道就別亂講話。」哲之說。
「我講的是道理,是真話。」姮宜是倔強的。
「你是說,你不肯跟我們回去?」宋夫人臉上流過—抹怪異之色。「你以為做得到嗎?」
「你不能強迫我,你無權如此做。」姮宜叫。
懷中臉上流露厭惡之色。
「夠了,已經太夠了,」他打破沉默。「恐怖,暴力,高壓,欺騙已經用得太多了,夠了。」
「你說什ど?」宋夫人霍然色變。
「我已知道了一切。」懷中坦然無懼。「所有的一切。」
「什ど一切。」宋夫人也變了臉,急切問。
「你強迫姮宜回家,用暴力帶懷遠回家,欺騙了一些人,威嚇了一些人,我全知道了。」他說。
宋夫人透一口氣,神色漸漸恢復正常。
「那又怎樣,我只在完成一件必須做的事。」她說。
「誰定下是必須做的?姨丈?或是另一些人?或你?」懷中淡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