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些什麼?他說了些什麼?」心穎的好奇心大得出奇。「他有沒有問起我們?」
「有,他還說改天帶你去DIACO!」士廉努力使自己有笑容。
「誰敢跟他去?萬一被記者碰到還以為我是追他的傻小妞,划不來。」心穎大叫。神情卻是開心的,顯然她對杜非不但沒有成見,還很欣賞。
「他——居然不知道你在台灣,倩予。」士廉說。
「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倩予淡漠的。
奇怪的是杜非和倩予有相同的淡漠,他們以前是怎樣的愛情?還有那小小的孩子百合?
「我不明白,倩予,」心穎放下手中的百合。「其實——你沒有理由避開他。」
「你是不會明白。」倩予微蹙眉心。「但我又有什麼理由要見他呢?」
「百合已經三歲了,她終究需要一個父親。」心穎放軟了聲音。她不自覺在幫著杜非。
「那不是問題,」倩予微微一笑。「百合從沒見過也不知道杜非,除了那一點血緣,他們之間並無關聯。」
「然而,血緣不是最重要的嗎?」心穎有她固執的想法。
倩予看心穎一眼。又看士廉一眼。
「我們不談這問題,我今天來是想約你們吃中飯,」她一下把話題扯得好遠。「這麼熱的天氣,你們有沒有勇氣跟我去吃石頭火鍋?」
「有得吃,我跟你去天涯海角。」心穎怪叫。
「說得好家是男孩子。」倩予笑。「快去換衣服。」
心穎去了,客廳裡剩下倩予面對著士廉。
「你做得很對,倩予。」士廉由衷的說。
倩予黑眸中閃過一陣特別的光芒,然後歸於平靜。
「你認為我做得對,我就放心了!」她說。
「這幾年來你的改變和成熟,實在非常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凝望著她。「你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你卻和以前一模一樣。」她笑。「我懷疑是不是唸書念得好,又念得多的人特別執著。」
「也——不能這麼講,我也變了不少,只是——外表或者看不出來,人不可能不改變。」他說。
「不論你改不改變,你都是唯一值得我信賴的人。」她認真的說:「士廉,這是真話。」
「倩予。」士廉心潮激昂,幾乎說不出詁來。
「行了,」心穎從裡面跳出來。「可以走了,咦——在講悄悄話?抱歉,打擾了!」
「不——我們在說——是不是該去看一場杜非的電影。」倩予大方的。
杜非的電影?是嗎?
☆ ☆ ☆
那是家酒店的西餐廳,晚上很清靜,除了住在酒店的旅客之外很少外客,許多客人都寧願湧去頂樓的夜總會,雖貴一點卻有吃又有節目看。所以二樓的西餐廳就顯得格外清靜了。
杜非和士廉、心穎坐在裡面。
本來士廉不帶心穎來的,杜非說過喝酒什麼的,女孩子去那些地方不太好,心穎卻纏著非要來不可。士廉拗不過她,只好帶她來。
「潘心穎越來越漂亮了,你若不出國,我一定追你。」杜非口花花的開玩笑。
「是真是假?你若追我,不出國又如何?」心穎也開玩笑。從小認識的朋友,他們講話隨便得很。
士廉卻皺眉,他不能習慣,不能忍受,明明有個倩予,他們怎能說那樣的話?開那樣的玩笑?
「女孩子越來越皮厚了,」杜非大笑。「我追你並不表示要和你結婚,你值得嗎?」
「哎呀,誰說過要嫁給你嗎?」心穎叫。針鋒相對的。「你只適合做情人,誰若嫁給你,是前世不修。」
「我的天!潘心穎的嘴巴厲害得令我吃不消,算了,我投降,我甘拜下風。」杜非雙手亂搖。
心穎樂得哈哈大笑,非常開心的模樣。杜非就是有這本領,能令任何女孩子高興。
「杜非,你真有那麼多女朋友?香港來的那個武打女明星也和你約會?」心穎好奇的問。
「哎——這是宣傳世界,不多製造點新聞,不增加見報率,哪有那麼多人買票看我電影?」他不認真的。
「你從小就會討女孩子歡心。」士廉淡淡的加一句。
「冤枉,士廉,小時候我不知有多老實,而且女朋友也只不過有一個任倩予。」杜非說得毫無芥蒂。
「對倩予還是餘情未了?」心穎打趣。她是有點故意這麼說的。
「什麼情不情的?那個時候懂什麼情呢?」杜非誇張的笑著。「以前——還不是孩子式的遊戲而已。」
士廉皺皺眉,不再出聲。孩子式的遊戲?
「那麼,你是說你從來就沒愛過倩予了?」心穎問。
「我這麼說過嗎?」杜非打著哈哈,不知道是否演戲演慣了,他神態自若。「為什麼總談任倩予?」
「想不想見她?」心穎此話一出,變色的是士廉和杜非兩個人。
杜非猶豫一下,聳聳肩自嘲的說:「我是無所謂,問題是她要不要見我。」
「你現在是大明星,誰還敢拒絕見你?」心穎笑。
「是諷刺我?」杜非始終保持笑容。「說真話,這些年來她——任倩予在做什麼?」
「不清楚,你該問她自己。」心穎看士廉一眼,士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怎麼去問她?她肯見我?」杜非涎著臉。「說真話,我以為——以為任倩予和士廉一起去了美國。」
「你真——這麼想?」士廉意外的。「倩予怎會和我——和我去美國?」
「是我聽錯了,我現在知道她沒有去,」杜非考慮了一秒鐘,再問。「她——現在一個人?」
「什麼一個人?她當然和父母在一起。」心穎說。
「我是說——她沒結婚吧?」杜非開始有一絲不自然。
「大概沒有,不清楚。」心穎笑。「是不是你想捲土重來?」
「嘿!潘心穎,你今晚怎麼總跟我作對?我得罪過你嗎?」杜非以誇張來掩飾不自然。
「你沒有機會得罪我。」心穎扮個鬼臉。
「我們講和,不要針對著我,好不好?」杜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