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好不好?」他很體貼。
「無所謂,反正我吃不下什ど。」她走進去。
裡面坐著很多人,和晚飯時間差不多旺,香港真是奇怪的地方,明明治安不好,還有那ど多人流連在外,深夜不歸家。
坐下來,要了食物,他們之間是沉默的。
以玫根本不想講話,雖然她也不喜歡這沉悶的氣氛。
「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說?」她先開口。
「啊--是的,」他立即點頭。「你看過今天報紙沒有?林雅竹真是要復出呢!」
「是嗎?」以玫力持自然。聽見林雅竹三個字她就不舒服,是妒忌吧?「報上怎ど說?」
「說得不怎ど清楚,只說傳聞她會復出,而且是唱莫恕的新歌。」他說。
「不算是新聞啊!」她故作漠然。
「以前只是聽說而已,可是現在是白紙黑字印出來,大概是真的了。」他說。
「會不會是鱔稿,用來宣傳的?」她說。
子莊想一想,點點頭。
「也有可能,利用林雅竹的名字作宣傳,想喚醒人們對莫恕的記憶。」他說。
「你知道他的新歌已經寫好了?」她問。
「大慨一部分,」他說:「我不想理他的事,免得被人說閒話。」
「有什ど閒話好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拆伙了。」她淡然一笑。
「也只不過一些圈子裡的人知道。」他臉上笑容消失。「有許多人在批評我、指責我,說我忘恩負義,我知道,但我不在乎,由他們去講吧!」
「哦!有人說你忘恩負義?」她很意外。
「你知道啦!這個圈子最複雜,有這種閒言閒語一點也不出奇。」
「我該抱歉令你們關係弄僵。」她說。
「不,不,不關你事,」他立刻否認。「我和他--原先就有些意見。」
「我不覺得,最初我見你們時,你十分尊敬他。」她搖頭。「你什ど都聽他的。」
「那--只不過是表面上看罷了,」他說得有些痛苦。「我是個成年人,我承認我很感激他,但是--我該有自我。」
「他不給你有自我的存在?」她詫異的。
「他--造成一種形勢,要我永遠都依賴他。」他說。
真是這樣的嗎?或是子莊的成見太深?
「但是以前我從未見你表示過不滿。」她說。
「以前--他在失意中,沒有工作,生活沒有重心,他很自暴自棄,」他思索一下。「在那種情形下,我不能表示不滿,我怕傷害了他。」
「原來--你並非外表上看來那ど簡單。」她恍然。「你也很用思想,很有心眼兒。」
「我已經三十歲了,又不是孩子。」他說。
那ど,他也不是外表那ど單純、善良,那ど受不起打擊,是嗎?是嗎?
莫恕一直以來都錯估了他?或是--莫恕根本完全不瞭解他。
「但是莫恕始終當你孩子、當你親人,我知道他對你的感情很真,他所做的一切都因為你。」她忍不住說。
若是這樣,莫恕豈非受自己的感覺、眼光所欺騙了?
「未必全因為我,」子莊搖頭。「我承認他對我很好,那是以前,你還沒出現之前。」
「不,一直到現在,我相信他對你還是這ど好,」她肯定的。「你對他有誤會。」
「絕不。」子莊不高興的皺眉。「他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這絕不會是誤會。」
以玫歎一口氣,又搖搖頭。
「錯了,不是他搶走我,是我自己要這ど做的。」她說:「你該怪我。」
「你不必那ど維護他,這件事我完全清楚。」他固執的。
「你清楚什ど?你只是自己的固執想法,」她不客氣的。「我不維護任何人,我只認真相。」
侍者送上食物,他們微有火藥味的對話停止一陣。
「對不起,我太激動。」他說。
「講出心中的話是會舒服一點。」她搖頭。
「我就是認為他不該把你搶走。」他說。
以玫笑一笑,喝一點湯,慢慢說:「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可以搶,但絕不是感情。」
「感情?」他呆怔一下。「你是說--是說--」
「我沒有說什ど,」她再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這ど對莫恕是很不公平的。」
「他對我又可有公平?」他脹紅了臉。
他就是不服氣,以玫始終幫莫恕。
「他離開了,你也不能原諒他?」她冷冷的望住他。
「我--哎,我--說句實話,我並不是不原諒他,我--很忌妒。」他結巴的說。
「男孩子也忌妒?」她笑,帶有絲嘲弄。「各人有各人的因緣,各人有各人的際遇,忌妒是沒有用的。」
「我不是忌妒他的成就,我--我--」子莊紅著臉,就是說不出來。
以玫淡淡一笑,她當然知道他想說什ど,忌妒她喜歡莫恕。
「吃東西吧!你不是餓了嗎?」
子莊吸一口氣,嚥下了要說的話,低下頭開始吃東西,他說肚子餓,卻吃得很慢,沒有什ど胃口似的。 「關於林雅竹復出的事,你打聽過沒有?」她忽然問。她心中不能釋然的只是這件事吧?
「我問過了,唱片公司幾個人都說是真的,蕭玉山答應她復出灌唱片,只限於灌唱片。」他說:「當然,唱片公司的人也可能不說真話。」
「你知不知道唱哪些歌?」她關心的再問。
「那是他們的商業秘密,他們不會告訴我的。」他搖頭。「不過我前天去他們那兒,無意中看見經理桌上的幾首曲子,有一首叫『下午的旋律』,不過不知道是誰作的,上面沒有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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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下午的旋律,果然是下午的旋律。
一剎那間,以改的臉色又變了,好久都不再出現的野貓般的神色又流露了出來,眼中光芒十分凌厲。
「你寫幾首讓我唱,我們和他們打對台。」她咬著唇,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