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兒。」她心中又一陣輕顫,怎麼那麼巧?」或許——大家都難忘舊情?
「那我們很容易碰面。」他安洋地笑了。
「也不一定,一墾期後,我恐怕已去了哈佛大學。」她搖搖頭。
「我只在紐約住三天,然後就去波士頓哈佛。」他說。
她不語。
她相信那一定會碰面的,他也到紐約,又會在波士頓哈佛——是上帝的安排嗎?但願是。
「我大概還是念商業管理之類的科目,」她覺得彷彿沒有什麼話可說,「要到了紐約才知道。」
「恐伯是一個特別科目。」他說:「哈佛常接受各大公司的邀請,安排一系列特別科目的訓練,-訓練他們的高級職員。」
「也許吧。」她望著斯年,其他的事——都不再重要。
斯年在面前,其他的事全都不值一提了。
六年後,惹心最大的改變就在此吧?
「我相信你一定會念得很好。」他說。
她搖搖頭,不置可否。
「我不能送你,或者——我來接你?」她說。非常的真誠。。「非常的認真。
「不必了.那時你已經到了波士頓。」他微笑地說:「朋友會來接我,對你——我同樣的感謝。」
「不要說感謝,是我自願做的。」她說。
想起以前對他的漠視,對他的不關心,對他的不在意,她的心就發痛。她希望——有機會加以補償。
「你——入關吧!」他大方地伸出右手,用力握一握她的。「話是講不完的。」
「是。」她的眼眶莫名其妙地紅了。
「保重,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不要想得太多。」他低沉溫柔地說。
他的溫柔、低沉,啊!一如往日,誰說他不再是斯年?誰說的?
「我——盡力。」她的眼淚掉下來。
他輕輕地伸出手指,替她抹掉了。他——他還是只用一隻手指替她抹淚,他還是這樣。
「傻女孩,如今你不再是二十二歲了。」他說。
他叫她傻女孩——這彷彿是以前的稱呼,怎麼今天的一切又彷彿是昨日呢?
是不是她在作夢?
「斯年——」她的眼淚繼續往下滴落。「你盡快來,我——我等你。」
「放心,一個星期之後。」他再拍拍她。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哪像是個神父?
他是斯年,不是神父。
「我等你,不要黃牛。」她用帶淚的眼凝視著他。
他點點頭,扳轉過她的身體,推她入關。
她似乎迷迷糊糊地就迸了境口,迷迷糊糊地就飛到了紐約,不過她的心是踏實的、安詳的,因為一星期之後斯年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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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藥兒 整理製作
第六章
她充滿了希望。斯年會來。
然而斯年呢?眼看著蕙心人關,他的笑容就消失了,臉也陰沉了下來,充滿了無可奈何的黯然。
他是要去美國?是會見到蕙心,但,那又能怎樣?他的身份是永不能改變了,他是神父。
他慢慢地轉身離開,他覺得情緒低落,來與不來送她都是一樣的,來了,只是徒增傷感而已。然而慧心的眼淚——六年後的今天她仍然為他流淚,這——這——因心靈激動,他甚至沒有看見遠遠站在一邊的家瑞。
家瑞——還沒有離開?他在等什ど?
九月的紐約已有秋天的氣息,早已楓葉紅透,已有黃葉飄零,後院草地上的小松鼠也更加忙碌了,大地都在為冬天的來臨而做準備。斯年就是在這時候到來的。
他拿著簡單的行李,穿著便裝就離開了機場。不會有人來接他,因為他沒有通知任何人,連蕙心也不知道確切的班次。
紐約是舊遊之地,唸書時巳熟悉得很,何況目標那ど大,叫部車去就行了。
下午五點多是交通繁忙的上下班時間,黃色的車裡伸出一隻手指懶洋洋地說:「一百美金。」
斯年皺眉,不聲不響地走開。這些出租車司機專敲遊客的竹槓,明明二十元就可以到的距離,他們會以四倍要價,看準了這些沒人接的人是非坐不可,因為人地生疏嘛!
斯年卻不上這個當,頂多坐機場的巴士出紐約,沒什ど辛苦的。
他穿過人群朝巴土站走去,就在這時,一輛淺藍色的「歐斯莫比奧」汽車停在他身邊。
「斯年,不算遲到吧?」車裡的薔心微笑著。
慧心?是慧心?她怎ど知道他飛機的班次?她又怎ど會來接他?啊!慧心。
他坐上車,第一次他顯得驚訝、意外和一絲難以瞭解的神色。
「我沒想到你會來。」他口吻依然平淡,聽不出感情的波紋。「我沒有通知任何人。」
「是家瑞通知我的,他總有辦法知道。」慧心笑。
在紐約,她彷彿整個人都不同了,愉快而開朗,再沒有任何事困擾她了。
「是家瑞。」斯年點點頭。心中流過一抹溫暖,老同學、老朋友的關懷究竟是不同些。
「他只通知我時間。」慧心看他一眼。「當然,我該來的,我先到了——而且巳租了一部車代步。」
「是,在美國沒有車就等於沒有腳。」斯年說。慧心 沒有說話,在高速公路上直駛向紐約。
「我——恐怕兩、三天後就要去波士頓。」她說。
「我在紐約也只停留三天,可以一起走。」他說得十 分自然。「我來開車。」
慧心微笑,不置可否。
她似乎懷著什ど希望,又似乎知道這希望很有成功 的可能,她到底是憑什ど這ど有信心呢?
「其實——在紐約這三天我並不忙,只要見幾個教 會同事,然後就可以走了。」斯年說。
「我更閒,該見的人都見過了,該辦的手續也辦好了,但,我得三天後才能報到。」她輕鬆地說。
他望著她半晌。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結伴逛逛。」他終於說。
慧心笑了一笑。
「去新澤西州看你那幢住著金髮惰婦的房子?」她似乎心情很好,在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