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硬生生地煞住自己的身子後,他不解地看著如驚弓之鳥的人兒。小柏怎會如此怕他?一開始並不是如何啊!
「到底怎麼了?小柏,你怕朕--咳咳,怕我殺了你嗎?」習慣了以「朕」自稱的他,趕緊以咳嗽掩飾了自己的話語,免得這「驚弓之鳥」一緊張直往後退,可能就得來個二度驚險的鏡頭了。
鎮靜點啊!玉琦低著頭兒喃喃低語,她心中很清楚一向清明的腋在此時為何會變得混沌刁;已,因為,她從沒跟男人有過身體的接觸啊!更何況她的手被他摸了,身子又被他抱了,連睫毛都跟他的碰到了。天!她是不是瘋了?她竟還一一回想被他碰過的部位及感覺。
依傳統禮數,女子被男子看到三雨金蓮的小腳或看到白藕似的臂膀時,就得下嫁該人,那她--這男女授受不親之舉他倆人都有了,難道她得嫁給皇上?
不不不!絕對不行的!他是個風流皇帝呢!她要的良人是如爹爹般未曾納妾之人,她才無法容忍與眾嬪妃共享皇上呢!
四外突然亮起的這宮燈打斷了玉琦的「胡思亂想」,她看著皇上一彈手指,彷彿指上帶火似地,她身後曲橋上的一長排宮燈陸續亮起,她感到不可思議地轉回身來正視著在燈火照耀下更加俊美的後上,因這親的一個人,她的心似乎悸動了。
「天色已暗,小柏,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真是如此困難!?必須等到夜幕升起?」仲慶打趣地盯著她看。
今天也是頭一次仲慶覺得時光飛逝如此之快,往往一日的早朝、批閱奏章,再加上一些大大小小的瑣事,事情雖不繁但性喜自由的他在束縛之餘,仍覺日子難捱。
問題?玉琦抬頭望向天際,那一閃一閃晶瑩的星光及那輪皎月將她混濁的思緒總算拉回正常,皇上在詢問她及玉雲之事。瞬間,房普的話語在她的腦中加響--姊姊渴望當上皇后。
姊姊一向是疼愛她這個妹妹的,而且,皇上雖是好色之徒,但言行舉止卻不失一名正人群子,雖然對她的舉動親密些,但現在的她是名「男子」啊!
玉琦心中的那座水平在與仲慶相處的這幾個時辰下來,左右似乎已不若以往的平衡了。
姊姊想當皇后!她那一向善良又內向的好姊姊想當皇后!她是該成全姊姊的,皇上也確實是一名仁君,治理天下照顧百姓全是以「仁」為政,太后對自己這名兒子也是讚譽有加,他唯一在乎的那一點是--他的風流!不過,姊姊並不在乎啊!那在此時,她理當要多說些姊姊的好話,讓姊姊有機會進宮才是,那她自己呢?
傻瓜!玉琦敲了自己的頭一記,她是討厭皇上的嘛,有什麼好想的?刻意忽視心中似有若無的沮喪感,玉琦作了個深呼吸,稍整自己混亂的心跳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儲備字胡,「對不起,我剛賜神遊了好長一段時間,呃--因為我從沒到過皇宮,迷了路又聞進這麼大的花園,就有些心緒不寧。」
「沒關係!那既然你現在『難得』地說了這麼一大串,代表你已恢復正常了?小柏。」「是的。」
「那問題還記得?」其實問小柏問題,只是想再看看那留著八字鬍的可愛臉上的表情變化神采,有否答案似乎已不那麼重要了。仲慶心想。
玉琦點點頭,「咱們家的大小姐玉雲是個大好人,除了面貌如天仙美女外,更是菩薩心腸,對待我們這些下人猶如親人,從不擺架子,甚至還對我們噓寒問暖的。有時知道我們下人的家庭發生什麼意外或有突發狀況,她也會慷慨解囊,或請總管前去處理……」玉琦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地嘰嘰喳喳說了一大串。
仲慶好笑地看著玉琦說在飛色舞的神色。看來這小不點兒對玉雲是崇拜至極否則不會剛剛還安安靜靜地,一談起她來,彷彿煞不住地直要將她的好說盡才住口。
「反正她的好是說不盡的,而且她的文采極佳,呃--雖然我看不太懂。」玉琦故意裝作腆腆的模樣,「我沒有念太多書,所以……」「我懂的,小柏。」
「那就好!反正她真是很好,只可惜我只是名僕人,個兒又小,書又念得少,再怎麼樣也配不上花容月貌、心地善良的大小姐。」為加強效果,玉琦在歎了一大口長氣後,硬將神色「調」到黯然之色。
「聽起來確實是一名好女子,沒有富愛官宦之女的貴氣。」
「那當然!我爹……」玉琦趕緊將那一口子話給吞下喉去。她爹爹可是位賢相,怎麼可能讓她們姊妹倆變成徒具相貌卻沒有內涵的官家女?不過這些話可千萬不能溜出口,否則……「你爹如何?」
「呃……呃,我爹說,皇上這些日子要選后妃,大小姐是最好最佳的人選呢!他相信其他皇親國戚的未婚女子必定比不上她。」
仲慶只是含笑點頭並沒有答話,變到這話題,他雖有些頭疼,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遲早要下決定的。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玉琦睜大那雙美眸試探地問道。
「我相信,不過,我也想聽聽你們二小姐的為人如何?」仲慶頷首問。母后對傅相的二小姐相當喜好,他也想知道在小柏的心中,她又是如何。
問我!?我的為人如何?玉琦有些難以啟齒,她和姊姊都未曾對僕擺過臉色,她和姊姊問的不同也只在於對貼身丫環小文的「教育方式」而已,姊姊天性恬靜,她天性好動,姊姊會要求小文讀些詩畫,而她則要小文陪她浪跡天涯,所以她拉著小文出去幾天的光景裡,姊姊總是得再叫另一名丫環小姐幫她梳妝就衣。
當然,襯相府不是請不起另一名丫環,而是從小就跟小文一起長大,她們姊妹倆都拒絕,畢竟「感情」不同,何況小文的機伶俐落,一人服侍兩人也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