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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苑堂。
璧瑩太后坐在龍座上,瞇著眼睛對著太監小賈不悅地道:「皇上呢?」
「回太后,持上正依您才綿意思在內室仔細地審視那些畫像文詞。」小賈忠實的臉上一片敬意,不過內心卻惶恐不安.這皇上要他對太后說這謊話,他小賈有幾個腦袋可搬家呢?心雖恐懼但皇命難違,小賈還是躬身地繼續道:「皇上還命小的在此守衛,山於他希望能專注地去從這些佳麗間選取一名最佳者成為皇后,因此這段時間禁止他人打擾,望太后明瞭。」
璧瑩大後嘴角漾起一絲笑意,看來皇兒是知道自己逃不過了,才會這般乖巧地選後,這下她就放心了,喚了身後的宮女移駕回宮時,璧瑩太后臉上的笑意仍濃。
待璧瑩太后一走,小賈就匆匆走到後室,「皇上,皇上,太后走了。」
仲慶笑呵呵地看著桌上成卷的上好的好宣紙,好在母后沒有堅持進來觀看,否則她一看到這完好如初的各卷畫筒,必定大怒。
「皇一…上--您真的沒拆?」小賈愣愣地看著自己從成座小山的畫筒中特選出來,皆是畫家名匠親簽的六、七卷畫筒都還靜靜地躺在桌上;且依,那排列的情形觀來,皇上可能連動個小指頭去點動一下都嫌麻煩。
「這樣一卷一卷看不是太費神了?到時『抽籤』即可!」仲慶俊俏的臉上閃過一絲懶洋洋的笑容,帶電的黑眸掃過桌上的畫筒後又閃至被閒置在一角同樣是一卷卷陸續送來的一堆畫筒,他哪有那麼多的閒工夫?能拖一日是一日,誰理那一個月的限期?
小賈的臉上出現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這皇上立後竟要以「抽籤」的方式選出?這事關國家天下,皇上是不是太草率了?不過想歸想,他還沒那麼大的狗膽敢過問皇的決定。
完全無視於小賈的無措之情;仲慶蹙著眉頭注視著秋苑堂的內室,這經垂華大門而人的後院大房,四周是一圈柱廊,百花齊放,大房內除了這依精緻屏風相隔的書齊外,穿插而過的則是一開放空間的廣闊樓台,四面隨著高質簾幕的紛飛起舞,彷彿在向外舞弄室內的春色;柱狀上的錯彩鏤金及雕刻滿眼的富麗裝飾,以及滿園迴廊的花香鳥語……仲慶不覺輕歎一聲,這該死的傅文成,害他連想御幸幾名宮女共舞春色都不可。
想到傅文成,仲慶一張俊臉現出啼笑皆非之色,傅相不愧是名賢相,心思之密也令他自歎弗如啊!原本他還想依舊皆在秋苑堂玩樂一番,但傅相的斗膽上言就令他這高高在上的皇上動彈不得了。
母后對傅相所言真是言聽計從,竟然真的遵循傅相要他在選後的期間「禁慾」,以期他能保持理性的專注在立後的事件上,真是可恨啊!
仲慶再巡視這內室一眼,他並不是縱慾愛色之人,只是溫柔情事誰不愛?何況他又是身心健康、正值青年的好男兒,平日宮中又是上等補品、山珍海味的強身之味,教他怎禁慾?
這樣一回想,仲慶不禁想到當時他善意地將上千嬪妃「原封不動」地遣返回家是否做錯了?畢竟從了古老的的祖先一直追溯至駕山仙遊的父皇,後宮嬪妃超過三千,皇后早已立正,想必定不曾遭遇他現今的難題。
可是,宮中才人、宮女人數已達上千,再拖住另三千雲英未嫁的美嬌娘,只期有朝一日能得到他的御幸似乎太可憐了!以父皇而言,一些嬪妃在宮中終其一生都未曾被父皇御幸,年華盡去。仲慶賓不是濫情之人故而深感不捨,結果,他的一心之仁倒逼得自己得面對這一卷卷無生命的畫筒。
根本毋需多想,畫筒裡必定個個是天仙美女、文詞過人,他又何須費心地一一過濾,這些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朝中重臣的心態他焉會不懂,」竄改」一下事實是免不了的,反正他這皇上原本就不是拘泥小節之人,只要解釋得通能就沒事了,從登基至今,他也未曾判過重刑。
雖然這些畫也令他感到煩悶不已,但至少他不必讓那群木頭美人環伺身旁爭相宏幸,比起來,這些畫還是「安靜」多了。
不想了,一想起此事就心思雜亂,仲慶白櫃中抽出一本坊間的言情書籍,既然身邊沒有美女伺候,就只好白畫中尋找「顏如玉」了。』* * *「小文,墨磨好了沒廠玉琦站在自己的閨房外面,神色緊張地踱著方步,這貼身侍女做事仍是慢慢吞吞的!「我在用力了,(二小姐!」彷彿在印證玉琦的話,小小個兒的小文更加用力地磨墨,硯台甚至還發出吱吱的抗議聲,不過,小文卻一邊磨一邊還唸唸有辭地,她完全知道她這二主子的計劃,不過若讓老爺發現,她一定慘了。
玉琦翻翻白眼,還受不了地拍拍細緻的額頭,都火燒屁股了,這小文還心中在焉地,她不住地催促道:「快一點!」
「是!」小文無奈地應了一聲。
玉琦坐立不安地站起又坐下,想起前天讓房普畫的那一幅美女圖,她就快暈了。她將她畫得太美了!儘管她東動西動不願乖乖地讓他作畫,但在其他六雙眼睛的監督下(爹、娘及玉雲)她再作困獸之鬥也不成了,房普還是成功地作完畫了。
她一定得掉包,而且是非成功不可!否則一…玉琦的紅唇往下一抿,她的貞節必定不保。她倒不認為自己與姊姊相比能贏過姊姊,而是依皇上在三年前將三千嬪妃遣返回家,近一、兩年卻令官多數宮女珠胎暗結之事現來.這不是代表他已獸性大發,慾望甚強?
依此判斷,現今絕非一個皇后能解決皇上的私慾,嬪妃人數定會直線上升,她才不要成為皇上的後宮佳麗之一呢?可憐兮兮地等待風流皇帝的一日御幸。
她瞥上小文一眼,天!小文又開始慢條期理地磨墨了,玉琦走向前去看著硯台中已經泛黑的墨法,「可以了,你快點去叫大小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