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雙面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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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她何苦受這些委屈?他又憑什麼這樣對她?

  「對,我就是壞女人!怎麼樣?」大不了一拍兩散,各走各的道。「你不喜歡就算了,誰希罕你?!你以為你什麼東西,你又比我高明到哪裡去?我若是個壞女人,你就是個爛男人!」

  爛到連一顆真心都不懂得珍惜。

  「說得好。」鼓掌鼓掌。

  「你少跟我打哈哈!」她邊氣邊哽咽,豁出去了,管他難堪不難堪。

  「我沒那個閒情,今天一整天,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從早被折騰到晚。」他無聊吟道,拿起一旁毛巾替她擤鼻涕。「還沒擤乾淨,再一次。」

  她難過得一塌糊塗,氣他氣個半死。可他這平凡至極的舉動,又害她感動得要命。

  「其他人都是怎麼當夫妻的?為什麼別人都可以很快抓到訣竅,我卻到現在都還不曉得自己的丈夫在想什麼?」

  「你很快就會曉得。」

  淚眼呆眨。「喔?」

  後來……曉得是曉得了,可他隔天中午醒來時,竟宿醉到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

  世欽和昨晚的他,真是同一個人?

  第八章

  「你跟哪些人碰面,說了些什麼話?」

  「就你那票天狼會的朋友,還有個洋人跟我搭訕呢。再來就是——」唔,不是很想提那女人。「就是到大廳認識其他來賓,彼此聊聊衣裳什麼的,然後你就出現了。」替她敬酒敬到吐。

  「我在派對上都說了些什麼?」

  她嘰哩呱啦地據實以告,聽到什麼就講什麼,聽不懂的也照講,天花亂墜。

  「後來,旁邊的人聽你這麼一說,也有興趣了。就來問那些稻穀收割的情形。」

  「交割。」

  「喔。不過你卻繼續回答上一個人那個很好笑的問題。你就說了,若只砸下這麼一點錢,玩玩就罷,說不上炒。所謂炒谷嘛,就是要稻穀夠多才炒得起來。後面就有人搶著問啦,究竟稻穀收成要如何解毒。」她傾頭攢眉。「世欽,是不是飯一旦下鍋快炒就會有毒?所以每吃炒飯都很需要解毒?」

  「解讀。」

  「唔。」他們對農業的興致真高。「後來你就回答另一個人所提的洋行七葉谷。有會長葉子的稻穀啊?」

  「企業股。」

  「這樣啊。你就告訴他們對洋行來的情報要審慎——我也這麼覺得。洋人開米行,哪會安什麼好心眼。對不起,離題了。你認為,特別是他們打算拋熟的遲谷——」

  「拋售。」

  「那什麼叫遲谷?我聽說過南方有時一年可收三次稻穀,最後的那一次就叫遲谷,對不對?」她也很有概念的喲。

  「手上持有的股。」

  「好吧。」她拿他沒轍地聳肩撇嘴吊白眼。「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對那些人真有耐性,我卻只忙著壓下好幾個呵欠,對他們感到煩。我很沒愛心吧?」

  她毫不在乎地坦然面對自己,與昨天爆發的自卑行徑截然不同。

  「不過丹頤也真是的,幹嘛這麼勤快地替你遞酒?還慫恿別人敬你酒。他不是你的朋友嗎?他應該知道你酒品很糟的事吧?」

  「也許他需要我鬧點笑話,熟絡氣氛。」原來是他。

  「丹頤真是皮。」哎。

  「可以說你真正赴張家派對的原因了嗎?」

  呃,不再兜圈子啦?「我……看熱鬧啊……」

  「喜棠,我現在精神很不好,待會還有要事得處理。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也不浪費你的口水。直接講重點,行嗎?」

  好不容易有點夫妻間閒話家常的氣氛,為什麼要這樣殺風景?

  她明白,世欽還是在乎她,定要確知她心中的委屈。只是他不明白,差勁的表達足以毀掉一切美好的用意,惹出更大的怨氣。

  「你為什麼去張家?」

  「看曼儂!」

  他皺眉,她怒目,不復先前好心情。

  「我跟她被視為未婚夫妻,完全是旁人瞎起哄,我們彼此都沒這個意思。」

  「而你卻跟她一起待過法國,聽一樣的音樂,說話也一樣的口吻,甚至跟她用一樣的畫架。就算你對她沒意思,你又怎麼確定她對你沒意思?」

  俊臉冷然抽動。「你偷溜進我的儲藏室?」

  「我沒偷溜,我是正大光明闖進去的!」不然哪會曉得他藏畫藏筆藏顏料外,還背著她藏了什麼野女人。

  「我希望你下次在這宅子裡要闖任何地方時,先徵得我的同意。」

  「你如果嫌我偷偷摸摸、賊頭賊腦、品德低劣,那你幹嘛娶我?去娶那個十全十美的曼儂啊!你如果覺得是娶了我之後才發現我比想像中還爛,那就把我打入冷宮,放逐到你任何一處不要的破寓所啊。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你要我改,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可能!」

  她發什麼脾氣?「我在談的是我們倆的事,為什麼要一再牽扯到曼儂?」

  「是你自己一直要問我的!現在我全老實說了,你再來挑剔我的老實。我倒想問你,我有糟到那種地步嗎?你對我就只會唸唸念,不准我這個不准我那個,你對曼儂卻從來沒有意見,還處處替她說話!」

  小人兒氣爆了,火力比他還旺,令他傻眼。

  他不懂。他就是因為疼喜棠才會費心照料,切切叮囑。他對曼儂毫無感覺,才對她個人一切全無意見。這有什麼不對的?

  「我替曼儂說話,因為人家是外人——」

  「所以我這個內人就可以隨便任你罵?」

  他隱忍地咬緊牙根,維持冷靜。「我何時罵過你?」

  「你挑剔我的傷害力,比罵人更甚!如果你只是單純地嫌棄我缺點太多,我無所謂,我反而會很開心,至少你還滿關注我的。可你就是不能拿我跟別的女人比,而且還是跟你交情匪淺的女人!不管是家世還是才情還是教養還是品德,就連頭髮長短都不可以比!」

  「你到底在說什麼?」

  她一時怒氣攻心,差點掉淚。她才不屑哭給他看,淪為他的話柄。

  仔細想想,他們的婚姻原就是基於交換利益,不是因為感情。是她自己昏了頭,意亂情迷地整個人栽下去。光這一點,她就已經理虧,還有什麼立場去跟人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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