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心知肚明地起床,拿著衣服走進浴室,等她再出來時,見他仍站在陽台講著電話,他們竟是這般舊情難忘……
那她算什麼?
此時天方亮,一道暈白劃過天際,襯著唐駿孤傲的身影,是如此撼動人心。
她心愛的男人啊!
走出臥房,當她經過書房時卻禁不住好奇地推門而人。站在房門口環顧了一周,終於在任中一僅看見了那座泥塑。
雖是抽像,但仍不難看出那對男女的情深意濃。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多優美的詩篇啊!
而她呢?只是那詩篇中徒增的一葉悲秋殘楓罷了。
合上門,也像是合上自己那顆妄想的心,滴落的淚就當作是這場可笑肥皂劇的句點吧!
初晴不告而別……
★ ★ ★
回到家整理一番,初晴出門欲往公司時,卻見到久未碰面的劉子梵。
「學長,是你。」她又驚又喜,原以為上回的不歡而出惹惱了他,他不要她這個朋友了。
「是我,半個月前我臨時去了出日本考察業務,來不及告訴你。」劉子梵抱歉地道,「對不起。」
「沒關係。難怪我打了幾通電話找你,他們都說你不在。」她吁了口氣,「這一趟日本之行還順利嗎?」
「一切都還好,只是心神不寧,做起事來挺沒勁的。」他坦誠道,意有所指地盯著她的眼。
「你……你別這麼說,我……」初晴不自在地道。
「別為難,這陣子我故意不找你就是想讓自己的思緒能清楚點兒,而且我也已經想通了。」他勉強擠出一抹笑。
「你?」
「很驚訝吧!我是說真的。一開始就只是我一相情願而已,你對我只是當朋友、哥哥看待而已。」他看了看藍天,陡地一笑,「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句話實在一點兒也沒錯。」
「子梵,我……」她心頭一酸。
「不過我還是要勸你,那個唐駿不適合你,他只能當情人,做不得終身伴侶。」劉子梵語重心長地說出這番話。
初晴別開臉,那蟄伏在胸中的疼似乎被他這番話所挑起,那尖銳的感覺直搗她心窩,她只能言不由衷地說:「謝謝你,我明白。」
「那就好,送你一程吧,我剛好也要去公司。」劉子梵指著自己的車,微笑道。
「嗯。」她大方的同意了。
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一掃以往的尷尬,好似又回到學校時的自然與熟絡,不知不覺中已到了譽全大樓前。
「謝謝你,子梵,有空咱們再碰個面吧!」初晴開心地說。
「沒問題。」
劉子梵笑意盎然的回應,「咱們再聯絡。」
初晴點點頭,看著他離開,正欲轉身時看見唐駿的車尾隨而至。
他搖下車窗,「你上來一下。」
「我?我要上班。」初晴有意口避。
「不扣你薪水、不算遲到總成吧?」唐駿一臉冰冷,沒有半點兒表情地睨著她。
「可是……」
「上車!這裡不能停太久,快點!」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更加黯沉,冷漠的語氣比北風還冰冷。
初晴被動地上了車,無法從他複雜難測的狂烈眼神中抽離目光。「怎麼了?臉色不太對。」
「為何不告而別?」
瞬間,車內瀰漫詭異的氣氛,初晴的腦海彷彿捲起驚天風暴。讓她不知所措。久久,她才低吟出聲,「我想我沒必要留下。」
他為何要用這種口吻逼問她?當時她的確是多餘的,更何況他正與舊情人敘情的空檔,哪有她存在的空間?
「這只是你的藉口吧!」他突地哼笑了聲,語調中帶了絲無情的譏誚,「是不是急著去約會?」
「你是什麼意思?」初晴翠眉一鎖。
「你親愛的學長啊!剛才不是他送你來公司的嗎?想必從你離開後,就一直是和他在一塊兒了。」他帶怒的眸光凝照她錯愕的臉色。
唐駿今早一發現初晴不見後,就立即衝出門找她,沿路逛了圈仍不見她的人,心想她或許回家了,因此又趕去她的住處,哪知道正好看見她與劉子梵在屋外談笑風生的模樣。後來她又坐進他車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你別胡說!」初晴睜大眸子。
「我說錯了嗎?但我很好奇,哪有男人會讓自己的女人陪另外一個男人過夜,莫非你們是串通好的?」唐駿怒火攻心又口不擇言,他明明知道初晴跟著他時仍是處子,卻依然氣不過而口出惡言。
殊不知他的指控就像鞭子抽打在初晴的心口上,一顆心鮮血淋漓……
「我不想跟你說了,停車!」她氣得渾身發抖,咬牙道:「我要下車!」
唐駿赫然煞住車,橫過她的身子將車門打開,憤然說道:「有骨氣你就在這裡下車!」
初晴看了看車外,發現已脫離了市中心,就算要攔計程車都非常困難。但只要一想到唐駛的惡劣批評,氣焰就立即湧上,讓她顧不得一切地跨下了車子。
「好,很好,你就在這裡等你的學長來救你吧!」他發出不雅的咒罵聲,方向盤一個打轉,掉頭駛離了她身邊。
初晴傻在原地,淚已潸然落下。
她無助地蹲下身,大聲哭了出來。她沒想到整件事竟會變成這樣,變成她無法收拾的殘局……
她確定與唐駿前世必然是相知相愛的一對,只是有緣無份。
為何今生兩人無法再續前緣,情傷還反而更劇更痛!
突然一隻手伸到她面前,唐駿沉冷的聲音從她頭頂飄來,「起來吧,別哭了。」
初晴抬起水霧般的大眼,望著他那張如神抵般俊逸得幾乎攝人心魂的臉孔,鼻間輕抽了口氣。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留你一個傻女人在這兒,怕你迷路了。」唐駿將她拉起,抓著她的手未松,直往後拖。
遠遠地,她看見他的車。「原來你把車停在這兒,難怪我沒聽見車聲。」
「我等著你追過來,哪知道你笨得像隻豬,只知道躲在角落哭。」他冷冷地撇了撇唇,十分怨惱地說。坐進車後,他又道:「你不是喜歡我,發誓要誘拐我的心嗎?這樣就受不了,以後還有戲唱嗎?」潛藏在他心底的是種說不出的害怕,他居然會怕她就此放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