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還不都聽賽衛將領的。」
「翠兒,你說那人被關在哪裡?」幻琴心口陡生一股不知名的擔憂,奇怪的是,她竟會為個陌生人產生這種焦躁的感覺。
「在地牢內。」翠兒回道。
「我去看看。」幻琴拎起裙擺,不顧翠兒在身後叫喚,急急往地牢的方向跑了去。
到了地牢,她吩咐翠兒守在門外,一個人進去。獄卒顧及她的身份,便帶她到那名被抓的漢人牢房前。
「鑰匙。」幻琴對獄卒說道,目光卻不由自主定在牢內被吊上雙手且已偏體鱗傷的男人。
「不行啊,公主,他脾氣不好,會……」獄卒甚是為難。
「他被你們傷成這樣,還能傷我嗎?拿來!」她蹙起眉,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獄卒奉上鑰匙,並在她的驅使下退了出去。
幻琴立即將牢門打開,徐緩地走了進去,直至那人眼前才停下腳步。「你……你叫什麼名字?」
他抬起頭,一張臉滿是乾涸的血絲,嘴角忽而勾起,「你又是誰?」
「我是這裡的公主,名叫幻琴。」她怯怯地說。
「幻琴……哼,好個公主!」他冷冷地揚起後角,極端不屑地嗤笑。
幻琴猛地瑟縮了下,目光突然被他手腕上已嵌入皮肉的鐵鏈所凝住,心口猛然一悸!「天!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把你的手弄成這樣。」她立即在一串鑰匙中找出開鐵鏈的,將鎖頭打了開來,他的身軀也因而整個滑向地面。
「你就這麼放了我,不怕我拿你作為要挾?」他痛苦地撫弄著手腕,冷腔冷調地說著。
「如果可以,我很願意。」她脫口說道。
「哦?」他疑惑地看著她,「如果我想殺了你呢?」
「你不會。」也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他不會。
「是嗎?」他突地一旋身,指尖掐住她的咽喉,剛冷的氣息瞬間侵入她鼻息,教人驚懼。
幻琴的兩頰倏然發燙,渾身科顫,她怕的不是他深沉的敵意,而是他那股不斷侵略她感官的體味,使她心跳不停加速。
「你……你別那麼靠近我……」她輕淺地喘息。
「你不怕我殺了你?」他微訝地揚眉,卻也玩味地笑了。
「我說了,你不會。」她仍堅持,只是不習慣他靠得如此近,尤其是他那雙邪惡的眼瞳,更像不可測的漩渦,亟欲將她吞噬般。
彷彿看出她的靦腆與矜持,他不禁笑道:「聽說蠻邦的女人個個水媚妖艷,對男人更是大膽淫蕩,沒想到你長得竟是這般嬌小,又含蓄得要命!」說著,他已欺上唇,叼去了她的耳墜子。
「呃……你放肆!」她嚇得驚退了一步,無奈他卻不肯放過她,反而更緊貼地壓縛著她。
「堂堂公主之尊不在宮裡好好待著,跑來這種暗無天日的地牢,必定是有所圖吧!」
「你說什麼?」她愕然地看向他。
「是不是要向我逼問軍事部署?」他狠厲地瞇起眸子,與她倉皇的眸光對視,大掌還不懷好意地由她的纖腰往上撫去。
「住手!你好大的膽子!原來你是個壞人!」幻琴一雙杏目怨憤地瞪著他。
想不到這個漢人真是無禮又霸氣,被他肆意碰觸的地方是既陌生的燥熱,堵在胸口的更是說不出的駭意。
「壞人?!於你們那賽衛而言,我可是個大好人了。」他冷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兩眉倏然裡起,恨意滿滿地凝睇她無辜似水的秋瞳。「兩國說好雙雙派人在童越關共商和好的盟約事宜,可是你們竟然使詐,在當地埋伏弓箭手,慘無人道的將我的人全數殲殺,一個不留!」
「天!我……我父王不可能這麼做……」她驚愕不已。
「但是賽衛卻這麼做了,他犯了兵家大忌!」他猖狂一笑,冷目逼視著她,「今天我就拿你替我的手下報仇!」
「好,我抵命。」她閉上眼,狀似勇敢,但不停抖出的雙唇已洩漏了她的膽寒。
「你以為我會要你的命?」他衝著她邪笑,終著她身子的手突地覆抓上她的豐乳,揉擔又挑逗。
「放開我!」一抹紅霞悄悄泛上幻琴雙腮,她又難堪又怔愕。
她不懂,在她的印象中,漢人不是首重禮儀嗎?為何這個男人這般唐突又失態,讓她推拒不了。
「既然我命在旦夕,嘗嘗軟玉溫香的滋味再上路有何不可?」
他神情一斂,深沉的心思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態,教幻琴無所適從。
「如果你不碰我,我可以帶你離開。」她眉心憂鬱一煌,腦袋瓜靈機一動,與他談起條件。
「哦,你要放我走?」他陰柔的語調輕揚,但手上的力道卻殘酷地收緊,抓痛了她的胸部,也逼出了她的淚霧。「你瞧,我這雙腿能走多遠?」
他猛地拉起她的身子,讓她近距離看著他已被利鞭抽得血肉模糊的雙腿,冷眸裡淨是恨意。
幻琴立即摀住嘴,忍住想吐的衝動,「天!他們怎麼可以……」
「別看我笑話了,你滾吧!」他用力甩開她的身子。
幻琴被拋撞上鐵欄,撞疼了背脊。
她看著他,傻傻地掉淚,不動也不離開。
「怎麼?捨不得我?」他冷冷地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陰鬱的笑痕,臉上雖滿是傷痕,仍不難看出他俊逸的輪廓。
「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一定會救你出去。」幻琴神色一正,認真對他起誓道:「相信我,如果我無法救你出去,一定會再回來死在你面前,向你賠罪。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的名字?」
望著她冀盼的臉孔,他竟然不願讓她失望,最後在自己極為訝異的情況下說出名字,「凌雋。」
「凌雋,你等我。」幻琴笑道,隨即在凌雋深幽的目光下轉身奔出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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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震驚地猛坐起身子,又一次冷汗涔涔!
她又夢見那個夢了,而且比以往還要清晰,她知道夢中那個名為幻琴的女子與她長相相似,但那個叫凌雋的模樣卻因血痕所覆,印象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