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
「磷火彈這玩意兒不是說拿就拿得到手,玉婆那老太婆個性詭怪又不正常,聽說藍之靈雖然是她的徒兒,可是經常拿拳頭對付她,想拿這女孩要挾玉婆根本……做夢!」他拎起包袱睇著傅烈轍那張發黑的臉。
「那你把她帶來做什麼?」
「嗯……應該說閒著無聊,尋你開心吧?」他嬉皮笑臉的,在傅烈轍一記飛腿踢上門面之際已閃身躲遠。
「你別走--」傅烈轍拔高嗓門喊住他。
「喂,阿轍啊,別在我面前擺官架子嘛,嚇死我對你可沒好處的。」祁麟停下腳步,回頭對視著傅烈轍凝聚冷光的眼。
久久,他仍不語,祁麟只好哀歎了聲,「行行行,別這樣,我說就是。」
「那還不快說!」傅烈轍斂眉一吼。
「藍之靈雖不得玉婆寵愛,不過算是跟了她最久的人了,磷火彈藏匿之所應該也惟有她知道。」祁麟的模樣陡變得一本正經。
「就是因為她知道,你該問出下落。」傅烈轍冷冷地說。
「你以為問就有答案?」祁麟笑睨著他。
「要不就用刀。」
「是啊,死人就甭問了。」祁麟抿唇低笑。
「你!」
傅烈轍整個人陡變陰沉,陰鷙的氣息已填滿他的胸臆間。他明白這傢伙擺明了要拿他的伶牙俐齒挑戰他的耐力極限!
「別生氣了,對姑娘家你可得拿出溫柔、低語寵愛,如此想得到任何東西都可信手捻來。呵--我得上路了,後會有期。」
「去你--」
傅烈轍髒話還沒呼出口,祁麟已拔身飛遠,老遠還不忘對他喊道:「記著……溫柔……」
傅烈轍瞇起眸,舉起拳頭……又放下,眼底狂烈的火焰更熾--
* * * *
藍之靈被安排在一間華麗的房間內,她忍不住好奇地東摸摸、西碰碰,這裡每一樣東西都讓她感到新鮮。
峽谷內的石屋裡頭除了石椅、石桌、石床,頂多鋪上些乾草外,什麼都沒。就連吃的東西都是采山上野果,或師父到深山狩獵捉回的獵物裹腹,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擺飾!
玲瓏翡翠燈、屏卦流蘇簾,几案上那款光潔得嚇人的白玉筆洗都是如此精緻,一切的一切都讓之靈覺得自己像身在仙境,所看的、觸碰的都不是人用的東西。
「藍姑娘。」突然她身後冒出個聲音,嚇得她一跳。
「對不起,小言嚇著您了?」宮女趕緊問道。
「不……是我自己恍了神。」之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自己剛剛那副張大嘴的模樣一定夠糗的。
「對了,姑娘餓了吧,奴婢端了些東西過來,您吃點吧。」小言將手上的餐盤擱在桌上。
聞到那罕見的香味,本來已忘了飢餓的之靈忍不住吞了口唾液,「那是什麼味道?」
「這是宮裡的膳食。」小言笑了笑,而後掀開銀製盤蓋。
突然,那引人食慾大動的味道又撲進之靈鼻間,她受不了地快步走到案前,看著那一樣樣精緻又香味四溢的餐點。
「藍姑娘如果喜歡,就趁熱吃吧。」小言望著她。
之靈看著如此豐富的餐點,突然想起了師父,她老人家和師弟兩個人在幽靈峽谷不知吃些什麼?以往三餐可都是她準備的。
想著想著,她已禁不住淚漣漣……
「怎麼了?」小言見她這樣可愣住了。
「沒……沒什麼。」之靈抬起淚眸對她笑了笑,笑容卻難看得……
「那藍姑娘您就慢慢用,小言退下了,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候著。」她微微曲膝。
藍之靈也連忙站起,學著她的動作,「不客氣。」
小言噗哧一笑,趕緊扶她站起,「姑娘,您不能對我施以如此大禮,小言不過是個奴婢。」
「哦。」藍之靈回以一笑,眼看小言已走遠,她才轉向一桌子的精美菜餚。其中一盤翠果子包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其它的東西不是流質就是油膩得很,她根本帶不走,或許可以帶這樣東西回去給師父吃。
於是她眼珠子四處望了望,趁無人之際趕拿出布手絹將那盤翠果子包全數倒進去,可這下卻不知該藏哪兒了?
也就在她怔茫之際,突然耳聞一道沉冷的聲音從門口竄進,嚇得她趕緊將東西藏到背後。
「你在幹嗎?身後藏著什麼東西?」傅烈轍緩緩踱進屋子內,眉眼一揚,看著桌上幾乎沒動的餐點,惟獨見到一隻空盤。
「沒……沒什麼……」她拚命往後退,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恍似秋風中的落葉那麼脆弱。
「拿出來。」他眸光闃沉,森冷地凝注著她。
「不要……這是我的東西。」她故作大膽地回視他。
「你的東西?!」很難得的,傅烈轍因她這句話勾起了唇角。
「這桌上所有吃的全都是給我的,這是剛剛那位姑娘告訴我的,你……你沒權利拿回去。」她抬起下巴,直吸著氣,好抵抗他給她的壓力。
藍之靈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連笑也那麼可怕陰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看不進他眼裡似的。
「就算我不拿,你也拿不走。」他輕狂冷笑。
「為什麼?」
「因為你根本走不了。」傅烈轍趨近她,望著她那雙因為過分震驚而陡張的大眼。
「為什麼不讓我走?你不是要跟我一道回谷去救我師父嗎?」她急急地問。
「我什麼時候說了?」他抿唇一笑。
「啊?」瞠大眼,她結舌道:「你……你剛剛明明說若要救我師父我就得留下,現在我留下了,那你是不是--」
「住口!」傅烈轍冷著臉,他從不知道有女人連說話都這麼噦嗦的。
「呃--」
「我們這兒沒你要的大夫。」一句話就斷了她的念頭。
「那你--」
「我不是。」他雙手負背轉身,背對著她。
「你不是?」藍之靈眼裡瞬間籠上絕望,「那……那我走好了。」
「我說過,你不能走。」像冰暴的嗓音突地砸向她。
「你!我是欠了你什麼嗎?求求你、拜託你讓我走,這裡既然沒有我要找的大夫,我也不打算再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