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翎倒抽了口氣,她是信還是不信呢?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她該怎麼辦?
「好!我和你一起去。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別騙我,否則即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詩翎的手撫在小腹上,她需要孩子給她勇氣和力量。
有一剎那,費慕齊被詩翎臉上的決絕給嚇住了,隨即他找回說話的力量,「怎麼會呢?你去了就知道。」
他急切的將詩翎帶進車內;而持翎手中的垃圾袋不知何時已掉落。
數里外的空中已出現了幾道閃光,詩翎緊抱住自己,力求鎮靜。她不能害怕,絕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害怕。
☆ ☆ ☆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天上立刻下起了傾盆大雨,頓時雷電交加。
宮本朔飛也似地前來詩翎的住所,他必須在天亮之前趕往機場,怎奈這場雷雨來得突然,讓他怎麼也放心不下她。不來看看,他鐵定無法安心前往法國。
冒雨衝到屋前他拿出備份鑰匙準備打開門,鎖頭一陣鬆動,奇怪,怎麼沒上鎖?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宮本朔心頭,他倏地推開門,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躍進他懷中,是白雪。它不停舔著宮本朔的頸子,一副非常依賴的樣子。其實動物有時候比人還精明,它記得宮本朔曾為它買了貓屋、買了貓食,也因而認定他是好人。
「詩翎呢?」宮本朔整個人全亂了,他居然問一隻不會說話的貓。
「該死的!」他拋下白雪來到臥房,房內沒有詩翎的蹤影。
他踱回客廳,房裡房外皆無一絲凌亂,不像是被人侵入,那她到底去哪兒了?外頭雷雨交加,她絕不可能跑出去屋外。
一定有問題,他不能再待在這裡做無謂的猜測和等待,他該出去找她,在出發前一定要找到她。
他衝出屋外,卻在半路看見了一個不該擱置在這兒的垃圾袋,難道詩翎是在屋外被綁架的?這樣的可能令他全身發顫,第一個竄進腦中的人就是費慕齊,目前也唯有他會對詩翎做出這種事。
天!他居然不知道費慕齊會把詩翎帶到哪兒,原以為將她安置在這裡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現在才知道他錯得有多麼離譜!
車速一百四十,不一會兒工夫宮本朔便來到了狄凱的住所,像急驚風似地狂飆上樓,猛按著電鈴。
「是誰呀?別把我家電鈴按壞——」狄凱剛沐浴出來,身著睡袍,手拿著毛巾正擦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他氣憤地將門猛拉開,在見到宮本朔一臉頹廢疲憊的表情後,登時煞住了口。
「我要見鈴木洋達。」宮本朔大步跨了進去,專注地看著狄凱,絲毫不給他打馬虎眼的機會。
「你怎麼了?」狄凱將毛巾往沙發上一扔,為他倒了杯熱水,「喝杯水吧!我看你陰陽怪氣的,八成是生病了。」
「你要我再說一遍嗎?我要見鈴木洋達!詩翎不見了,我得從他口中得知費慕齊可能的藏身地,我沒時間去調查了,你聽懂了沒?」他捉著狄凱的睡袍襟口,大聲咆哮著。
「喂,你別拉呀!穿幫了可不好看。」狄凱拉攏睡袍,睨了宮本朔一眼。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當初是誰答應將鈴木洋達的生死大權交給我?你怎麼能言而無信?」此事迫在眉睫,宮本朔沒空和他閒扯談。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的意思呀!」狄凱露出無辜神情。「你總得讓我換套衣服才能出門吧?」
「那你還不快點!」再跟他扯下去,宮本朔相信他定會像中國古人伍子胥一樣,黑髮一夕變自。
在宮本朔的催促下,狄凱不得不迅速換好衣服,一道出門了。
自從知道鈴木家與十年前宮本家血案無關後,狄凱便持宮本朔秘密得來有關法國黑幫從事不法勾當的機密資料交由日本警方,由獄中保釋出鈴木洋達,並安排他住在澀谷附近的別墅內,除了有人看守、行動受限外,其餘一切都待之為上賓,應有盡有。
「費慕齊不可能會傷害詩翎的!」鈴木洋達不相信狄凱與宮本朔所擔心的事。
「你這傻子!你被警方逮捕那天,費慕齊可是棄你於不顧的,他更在這段期間不止一次找上你妹妹,企圖非禮她,這還不夠嗎?」狄凱受不了他的死腦筋,就像他父親鈴木一郎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但對方是怎麼待他的,他直到死後都還不知道竟被費洛利嫁禍。
「這……」鈴木洋達似乎還懷疑著狄凱的話。
宮本朔早已按捺不住,道:「你可以恨我,但別懷疑我們的話;還記得我曾問你有關十年前的那件血案嗎?那也全是費洛利一手策劃、並嫁禍給麻口組!」
「你說什麼?」鈴木洋達瞠目結舌,頓時氣血翻湧。
「信不信由你,你如果再不說,我也懶得跟你耗下去,寧願派出所有麻口組手下將東京整個翻過來也在所不惜。」宮本朔已打定主意,全力卯上了。
「等一下!」鈴木洋達喊住宮本朔,「好,我說,不過我要和你們一塊去,我要親眼看見才能相信。」
「行!你快說!」
「費慕齊來東京雖不下數十回,但每次都住在麻口組,實在沒什麼朋友,如果真要說有,那也只有一個可能。」
「哪裡?」宮本朔和狄凱異口同聲問道。
「位於東京灣的渡船區,聽說有一位自黑幫退出的手下改行在那兒做渡船遊艇的生意……」
「我這就去。」宮本朔不待鈴木洋達說完,已衝了出去。
「唉!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毛毛躁躁的?我說鈴木洋達,你得多多忍受你這位准妹婿的行事作風。」狄凱還有好心情在開玩笑。
「你說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狄凱輕笑,好似所有的一切均在他的掌握之中。
☆ ☆ ☆
狂風驟雨之下的天色昏暗,詩翎雖然怕死了這種天候,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
費慕齊帶她到一艘遊艇上。「你在這兒等一下,我馬上回來。」他在她耳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