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後的第一件事,駱瑤璘便是買機票,搭飛機南下,她只想將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馬廷翔,和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但是,駱瑤璘的希望落了空。
馬廷翔已經離開了她舅舅的醫院。
「走了?!」
「出國了。」
「出國……」駱瑤璘久久無法面對這項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傷心,他在信中一直沒有提到他可能要出國的計畫,想到他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她的心裡是既感傷又憤怒,他怎能如此對待她?!
「他沒有告訴你?」湯懷祖感受得到瑤璘的傷心,只是覺得年輕人的事……
「沒有。」
「他可能……」湯懷祖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才好,現在的瑤璘是個大女孩了。
「舅舅,他有留下什麼聯絡地址嗎?」
「他只說他要出國去深造。」
「哦!」
「說不定到了國外,安定下來之後,他會再和你聯絡的。」湯懷祖說。
「也許吧!」她感傷的一笑。
「你不要難過!」
「我……」舅舅不這麼說還好,他這麼一說,觸動了她心裹的哀傷,淚水無法壓抑的奔流而出,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瑤璘……」
「舅舅!」她撲到了她舅舅的懷裹,痛快的哭了個夠,一想到自己可能從此和馬廷翔斷了音訊,她就悲從中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以為自己一旦考上了醫學院,一切就會不同,
「不要傷心,會過去的,這是你人生必經的過程!」他感性的安慰她。
「他應該和我說一聲的,他應該告訴我他的計畫……」駱瑤璘生氣他的隱瞞。
「告訴你又能改變什麼?」
「我——」
「你能放棄台灣的學業跟他一起出國嗎?」湯懷祖分析給地聽。「你還有七年的學業,而他,他已經進入就業的階段,他大你十一歲,你們的生活和目標很難產生交集,你知道嗎?」
「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她不平的嚷道。
「說是容易,但做起來……」
「只要我和他都有這份心,我相信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他顯然沒有這個心!」
「瑤璘,他只是把你當明友、當妹妹看。」馬廷翔曾明確的告訴湯懷祖。
「但我不是把他當哥哥,我……我要當他的妻子!」她吼出來。
湯懷祖的確感到訝異,如果是兩年前瑤璘這麼嚷嚷,他會當笑話看,但是經過了兩年,瑤璘又苦讀的以最高分考進了醫學院,他就不得不去正視瑤璘的感覺,她可能真的愛上了馬廷翔。
「舅舅,不怕你笑我,不怕你說我不知羞恥,但我早就決定好要當他的妻子,這信念一直不曾改變,不曾動搖!」她流著淚說。
「你真的這麼愛他?」
她點點頭,
「但他大你十一歲——」
「舅舅,只是大十一歲,不是二十一或是三十一,當然,二十九和十八聽起來有點可怕,但是,三十九和二十八就—點也不會突兀了,不是嗎?只是十—年的差距而已!」她據理力爭。
湯懷祖被瑤璘說服了,他不再覺得這段感情荒謬、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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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愛他。我以為他會慢慢的懂我的心,知道我是認真的,知道我不是在作夢,但他……」瑤璘愈想愈是難過。
「舅舅瞭解,但是瑤璘,你馬上就要進大學當新鮮人了,你會碰列各種形形色色的男生,你可以有很多不同的選擇,說不定,不要多久,你就會慢慢的淡忘馬廷翔了!」湯療祖摟著她,溫柔的說。
駱瑤璘搖頭。
「不要這麼固執,人是會變的,思想會變,感情會變,一切都會變,說不定你連馬廷翔的長相都會忘得一乾二淨!」湯懷祖拍拍她的頭。
「舅舅,你不瞭解我!」
「瑤璘……」
「我不是很容易就會去愛上一個人的女孩,但是一旦愛上了,我就永遠也不會改變!」
「不要說得這麼篤定,世事多變,你也會變!」
「我對馬廷翔的愛不會變!」她沉靜的說,嘴角邊帶著一抹堅貞的笑意。
「瑤璘,你這傻女孩!」
「時間會為我證明。」
「如果馬廷翔對你並沒有同樣的感情,如果他……」湯懷祖不忍心說出來;可能不要多久的時間,馬廷翔就有他自己的感情歸宿。
「這我就……無能為力,我只能做到我能做到的!」
「瑤璘,你這麼癡……」
「癡情並不是一種罪過!」
「但會苦了你自己啊!」
「我甘心受這種苦!」
「你教舅舅……怎麼說你好呢?」湯懷祖束手無策,「情」這回事,是無法用言語解釋的。
「舅舅,祝福我吧,祝福我和馬廷翔真有再相聚的一天。」她平靜的說。
悵然的回到台北的駱瑤璘,開始了她醫學院的求學生涯、馬廷翔杳無音信,沒有信、沒有電話,他好像真的要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和她斷了個乾乾淨淨似的,駱瑤璘挫折、沮喪了好一陣子,但她還是面對了事實。
她專心於學業,認真的求學,由於她才貌出眾,在校的成績又總是名列前茅,很快的便獲得「系花」的封號,贏得許多學長的愛慕和追求,但她心如止水,她的一顆心已給了馬廷翔。
對她而言,唸書、當醫生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如果她今生注定和馬廷翔無緣,那她寧可將畢生的精力都投注在醫學上,也不要再談戀愛。
除了「系花」,駱瑤璘還有一個「冰山美人」的封號,她對男生的態度都是冷冷的,她和他們保持距離、不苟言笑,她只想獨善其身。
她的態度並沒有嚇退所有的人,至少沒有嚇退念法律系四年級的學長姜國軒。
姜國軒對駱瑤璘充滿了好奇和興趣,不只是因為女孩子來念醫學院,更因為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脫俗,自有一種智慧的韻味在。
他不怕碰壁,他已經抱著要碰壁的心理,他決心一試,說不定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抱著一大疊的書,駱瑤璘走出了圖書館,她的瞼上有著疲憊的神色。醫學院的確不好念,有好多的原文書要讀,有好多陌生的科目要學,但她始終無悔,她一頭栽進,只顧拚命的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