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軒很明白這一點。
「看來,我今天是派不上用場了。」他心知肚明的笑。
「害你……白跑一趟。」
「只怕我永遠都派不上用場!」
「姜國軒,馬廷翔是我最愛的男人啊!」
「我知道!十幾年前我就知道了!」姜國軒終於服氣的表情。
回到台北,看到自己辦公桌上的辭呈,姜國軒錯愕了好一會,鄭小芹要辭職?!他的助理秘書要辭職?!這是多麼大的一件事啊,明知一會兒就要開庭了,他還是先找她問個明白。
鄭小芹正在和同事辦交接,交代一些她未處理完的事,看來,她不是在嚇唬他,不是在和他開玩笑,但是,為什麼一點預警都沒有呢?她怎能說走就走,這……這太不道德了!
「鄭小芹,請你來我的辦公室—下,我有話要和你談!」他完全是上司的口吻。
鄭小芹看了他—眼,雖然不想再搭理他,因為她在辭呈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不過一想到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談話時,她就乖乖的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是什麼意思?」他晃了晃他手上的辭呈。
「你不識字啊?!不會自己用眼睛看啊?!」她態度傲慢的頂他。
「你為什麼不做了?」
「姑娘我高興!」
「你不能說不做就不做!」
「我和你簽約了嗎?規定我要做多久?」她氣勢凌人,既然已經對他死了心,她也就不必再委曲求全,勉強自己。
「但是……」知道她有囂張的理由,但他不敢責備她。「但是事務所不能沒有你啊!」
「我不相信自己是個不可或缺、無法被取代的人,你只要肯花高薪,隨時都可以找到一個能力比我強、效率比我高的人來,所以請你不要再說些慰留的話。」她硬著心腸,把話說明了。
「如果是要加薪,這是可以商量的!」姜國軒這人很好講話。
「你……」她真是為之氣結。「你為什麼到了這時候還不懂啊?!你真的這麼弱智?!」
「你是指什麼?」
「我——」她差點就說出她的心聲,「姜國軒!你是只超級白癡的呆頭鵝!」
看著鄭小芹衝出去,姜國軒還傻愣愣的站著,他還是沒有弄清楚原因,他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辭職?他罵他是只超級白癡的呆頭鵝……為什麼?他和呆頭鵝有什麼關係嗎?
第十章
駱瑤璘站在自己和馬廷翔的家門前,竟有一種「近鄉情怯」之感,她有鑰匙,但是,她遲遲的不敢開門進去,甚至是按一下門鈴,好像這裹已經不再是她的家,不再屬於她似的。
馬廷翔還要她嗎?
瞧他那天在醫院裡和尹如燕說得那麼「斬釘截鐵」,是不是他真的已經對他們的婚姻和她絕望了?是不是一切就到此為止?
幾次猶豫想轉身離開,但是,她的腳總又不由自主的將她牽引回來。
最後,終於鼓足了勇氣,伸出手按了門鈴,她希望他在,但又希望他不在。
等了數分鐘,就在她失望的準備離開,門卻突然的打開了。
馬廷翔可能正在洗澡,一頭短髮濕淋淋的,他身上穿著一件可能是在匆忙之中穿上的浴袍。他看著她,好像不認識她似的,教她一時不知道該留下,還是轉身離開。
「我……」
「你沒帶鑰匙嗎?」
「有……」
「那你按什麼門鈴?」
「因為……」
「這也是你的家啊!」
既然還是她的家,那她就大大方方的進來了,想到他剛才和她說話的那種語氣,她就提醒自己姿態不要太低,這整件事他也有責任。
「要我簽字是嗎?」馬廷翔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和準備,反正都走到這步田地了。
「我……」
「不是?!」
「是……」
「那就拿出來簽啊!」長痛不如短痛,他一點也不想再拖下去。
「你就這麼急著要擺脫我嗎?」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個性。
「是你急著擺脫我的!」
「我沒有!」
「今天怎麼沒帶那個大律師來啊?!」
駱瑤璘告訴自己不能和他吵起來,否則他們夫妻的情分大概就真的要盡了,她必須忍耐;她是溫柔、可人、甜美的小女人啊!就算是最後一次,她都要找回馬廷翔口中的自己。
馬廷翔不知道駱瑤璘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他希望不是要他簽離婚協議書,但是,看她那樣子,只怕凶多吉少。他不能表現出他的哀傷和軟弱,如果她能承受,那他也一定可以。
「馬廷翔,我回來是……」駱瑤璘發現自己好像突然有語言上的障礙。「我回來……這裹是我的家……難道……我不能回來嗎?」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快被她搞瘋了,他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
「我不能回我自己的家嗎?」她只能重複這句話,給自己壯膽。
「你要這個家?」
「是……」
「你的意思是,你要這間屋子?」馬廷翔又弄錯了她的意思。「可以!我可以把這間屋子給你,我搬出去,你要什麼我全都可以給你,瑤璘!你開口吧!只要你說得出,我就給得出!」
「不是……」為什麼他這麼不瞭解她,他不是曾經很瞭解她的嗎?
「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你!」她突然的朝他吼。
「你要我——」
「我要這個家、我要我們的婚姻!」
「你——」
一旦起了頭,再往下說就不難了。「廷翔,那天在醫院裹,我聽到了你和尹如燕的對話,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錯怪了你,我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你……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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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馬廷翔沒有再浪費時間在口舌上,他上前緊緊擁住駱瑤璘. 這幾個月的爭吵、憤怒、誤解、不和、冷戰,甚至是離婚……都已經畫下了休止符,都已經完完全全的結束了。
抱起他心愛的妻子,他直奔他們的臥室。他們有很多需要彌補的,不是言語,而是肉體上、心靈上的,瑤璘欠他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