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傻大姐與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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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真有出息。」爺爺從鼻子噴氣。

  「爺爺,給人當提款機已經夠慘了,我還把自己當性工具嗎?」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至今沒人上門投訴要我主持公道,抱著三、兩個娃娃要求認祖歸宗,想必你不是夠謹慎,還沒捅出婁子,就是你沒有傳言的那麼飢不擇食。」

  「爺爺,你聽到那麼多謠傳,怎麼從來沒有質問或干涉、阻止過我的行為?」

  「是否謠傳,你自己心知肚明。你三十幾了,你的行為還需要我這個花甲老頭監督負責嗎?那我索性用手銬腳鐐把你囚禁起來算了。或更省事,給你去了勢得了。」

  「哇,金家就靠我傳宗接代哪,爺爺。」

  「哼,你有那個聰明考上耶魯,我料你該有些智慧,曉得凡事該適可而止。再說呢,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有女人心甘情願供人消遣,男人風流得起來嗎?我干涉、阻止你,不如她們拒絕你來得有效。她們不反對和你玩,我管什麼閒事?我年紀大了,養老才是我的職責。」

  爺爺向來以負負得正的方式教育他,這一招永遠有效。

  少安慚愧的低下頭。「我知道,我讓爺爺操了很多心。」

  「我的兒子就比他爸爸聰明,走得遠遠的,到處遊山玩水,把他兒子交給他爸爸。你要是真有心孝順我,就速速結婚,生個兒子,也讓你爸爸去操操心,教他知道爺爺不是那麼好當的。」

  這意思是,少安該收收心,成家立室了。

  還有個意思,爺爺想念他兒子,希望他回家來伴於膝前,停止終年奔波。

  爺爺年輕時也是如此馬不停蹄的打拚,創下一大片偉業。現在上了年紀,發覺人生還有比賺錢更重要的事,即是家人歡聚一堂。

  少安有時想,或許因此他對做生意、賺大把大把鈔票不感興趣。

  爺爺老來坐擁億萬財城,連個老伴也無。當他錢多到可以退休在家,由其子克紹箕裘時,妻子已然與世長辭,他想彌補不曾多陪伴她的機會都沒有。

  父親更慘,本來多半也寄望兒子繼業,分責擔任,偏偏少安志不在繼承祖業,逍逍遙遙,父親只好扛著偌大家當,不敢輕忽大意。

  有錢富豪日子過得快樂、輕鬆、寫意嗎?不盡然。

  少安其實沒用家裡的錢,不管爺爺的、父親的。他這名醫的收入,足夠他花用還有餘。

  但別人看到他,頭一個反應,永遠是——

  「金少安,不是金永銓的孫子嗎?你是金超群的兒子吧?」

  能說不是嗎?

  他要交個赤膽真誠的朋友都不太容易呢,何況尋一個不把金少安和金永銓、金超群這兩個鼎鼎大名連在一起的對象。

  不知何故,他又想起孟廷。

  奇也怪哉。說要出個遠門,到無人識他真身份之處,靜心思過,終結掉浪漫風流。

  但來此兩天,無事就想孟廷。

  莫非他此生注定和女人有不解之緣?走到哪,說好不想不想,結果,想的還是女人。

  不單想,且像害了相思病,見了影就疑是人的癡漢。看著前面一個著T恤、牛仔褲的苗條背影,覺得她好像孟廷。

  轉過了身,整張臉現在陽光下。

  可不正是孟廷嗎?一點也不是幻想哩。

  他當下歡喜得雙手撥開人潮擠過去,一面脖子伸得長長的,盯牢她,以防她走掉不見。

  待終於到她背後站定,抬手張嘴,不敢碰她,又不敢叫她,無由的緊張,宛似呆少年遇到暗慕的女子。

  孟廷在一個花攤前,驚訝於大片大片的花海,株株鮮艷綻放,花香四溢,真令人想一頭跌進去,醉死在裡面。

  賣花的婦人嘰哩哇啦朝她揮著一大把金色鳶尾,孟廷聽不懂,但猜婦人是要她買那束花。

  孟廷喜歡的世界百克西、形狀婉約的百合。她指著它們。

  「這個。我要這個。多少錢一朵?」

  她說英文,賣花婦人說法文,各說各的。

  「不不不,我不要這個。我要百合,這個。」

  賣花婦人懂了她的手勢,擱下鳶尾,刷地抓起一大把百合,又開始哇啦哇啦。

  「不不不,我只要一朵。」

  賣花婦人將整把花塞到孟廷手裡。

  旁邊一隻手由她後面伸出來,抽出一朵,將其餘百合插回水桶,一問一答,那隻手不見了,再伸出來時遞了一個銅幣給賣花婦人,成交。

  孟廷不由得十分氣餒。

  那隻手又伸過來,把花伸到她面前。

  「送給你。」

  「哦,不,不行……」

  他說中文。

  忽然,她認出這聲音。

  孟廷轉身。

  「是你!」他驚喜萬分。

  少安笑得十分開心。

  還好,她的反應不是「又是你」。

  「微服出巡嗎?」

  孟廷低首看自己的穿著。

  他則是名牌短袖棉衫,名牌卡其色休閒褲,休閒鞋,十分帥氣。十分名牌。

  「你呢?冒充凱子觀光客?」她笑謔地回他。

  他一怔,而後大笑。

  「不要告訴別人。」他小聲耳語。「這身行頭是借來充場面的。」

  「哦,守密是我的專長。不過,提供你參考。」

  她告訴他昨天她的「奇遇」。

  「你當心碰上女『伴遊』。」

  他張大眼睛。「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昨天早上那兩個女的八成把我當有油水可揩的闊佬了。」

  他也道出兩個女人向他「借火」和戴著「玩具表」的經過。

  兩人哈哈大笑。

  「整容手術,你真有一套。」

  「你的比較精彩。記者,真能唬人。」

  不幸,她的卻是實話。

  「怎麼會有空來逛市集?昨天還和拆白黨觀光。我以為你忙公事忙得抽不開身喘氣呢。」

  「嗯,我只是出席一、兩個必要的會議,聽聽簡報,其他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就行了。」

  「也對,付他們薪水,本來就是要他們幹活的。」

  他父親卻似乎事必躬親,比屬下職員、夥計還要忙碌。

  「偷空溜出來玩,不談公事吧。」孟廷說。

  「正合我意,」少安雙眸閃亮。「這麼說,你今天無事一身輕,是自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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