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的情敵是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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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替你問問。」

  「我想見原屋主,你能安排嗎?」

  簡太太臉有難色。「不瞞你說,舒小姐,那房子是我先生一個遠房親戚的。他們買下之後,住沒多久就搬走了,房子留給一個兒子,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欠了一屁股債,才托我們把房子賣了;錢一到手,人馬上跑得無影無蹤。我是看在一點親戚關係份上,否則才懶得管這種閒事的。」

  「意思是,你找不到他?」

  「他少來找我們就阿彌陀佛了。」

  「那你向誰問那幅玻璃畫的事呢?」

  「我問問我先生,看他知不知道。他年輕時候倒是去看過那房子好幾次,也許他聽過什麼。」

  「那就麻煩你了。你知道我的電話,有消息時——」

  「我會馬上告訴你。對不起,我要去學校接小孩了,你放心,我一定記得幫你問。」

  她走得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她是沒見過那房子裡的鬼,但起碼曾聽過有這回事。

  戀文站起來走去洗手間。快中午了,不過她昨晚已經跟關敬說了,她今天有些事要做,請他午餐和晚餐皆自理,她會付費。

  他的表情狐疑。「你不是又要躲著我吧?」

  「關敬,你是認真的在追求我嗎?」她反問。

  「不是嗎?難道我悶得發慌,拿你解悶?我忙得沒時間來送花、送巧克力那一套。」

  「這種伎倆和招數人人會,不必了。」

  「好極了,花終會凋謝,徒然製造垃圾,巧克力吃多了,壞了你一口皓皓貝齒就可惜了。」

  「喂,我沒說你就不必花心思追求我,只要你動動智慧,推陳出新。」

  「女人。」

  「怎樣?你勾一下手指,我就得欣喜若狂的倒進你懷裡嗎?」

  「勾兩下如何?」

  他用雙臂將她攬過去。接下來的晚安熱吻,熱得戀文此刻回憶猶然騰雲駕霧。

  朝鏡中閃著戀愛光芒的臉扮個怪相,戀文走出洗手間,登時怔在原地。

  「他」坐在方才簡太太坐的位子。但教她不安的倒不是他坐在那,翻看她放在桌角的書,而是其他人看不見他。

  因為有個女侍應生就站在桌子旁,眼睛瞪著如銀鈴般,瞪著「自動」翻頁的書,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看著就快要尖叫起來了。

  還好她和簡太太約在二樓,時間早,樓上只有她們兩個客人,簡太太一走,旁邊更無他人。

  深吸一口氣,戀文沉著地走過去,不動聲色地由「他」手中拿過書來。

  「哎!」他大叫抗議。

  「這兒風真大。」戀文不理他,笑著對女侍應生說。

  哪來的風?四周窗子全是密閉式的。

  年輕的女侍應生看看窗,看看她抓著的書,看看她,白著臉往後倒退。

  未來也許就此無事。也許。但這時另一本書又凌空而起……當然又是「他」的傑作。

  戀文趕快搶過書,然而女侍應生哼了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整個人嚇昏了。

  戀文抓起帳單和皮包,懷裡抱著書。「還不走,坐在那,還要嚇人嗎?」

  「她怎麼說睡就在地板上睡起來了?」無名鬼問。

  戀文沒空理他,逕自跑到樓下櫃檯結帳。「上面有個小姐可能不舒服,她昏倒了。」

  出納馬上叫人上去看。戀文則匆匆逃離現場。

  「我真是會給你害死。」車子駛上街道後,她向無名鬼抱怨。「那是公共場所地,你要跟也選選地方好不好?」

  他沒聽見似的,看著她上車後丟在椅子上的書。

  「『靈異世界』、『通向幽冥』。」他念著書名。「你看這種書做什麼?」

  「我想對你有些瞭解。」

  希望咖啡室那女孩沒事。

  「瞭解我?你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情,問我就好啦。讀這些書——」他停住,望向她,「你還是認為我是鬼。」

  戀文歎氣,攤攤一隻手。「你如何解釋你的說來就來,說去就去,來去全無蹤影?還有,你的穿牆工夫。」

  「穿牆工夫?」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可以穿牆?」

  他不答腔。

  「你住在哪?」

  「我住在那房子裡啊,我告訴過你了。」

  「我是問你睡在哪?那屋裡能住人嗎?」

  「我……不睡覺的。我休息。而我休息的地方很乾淨。」

  「那塊玻璃。畫上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我第一次和你見面就告訴你了。」

  她想了想。對啊,是她自己意會得太慢了。

  「那時候我被你嚇壞了。那畫是你自己畫的嗎?」

  他安靜了好久,她想他大概忘了。

  然後他說:「不是。」

  戀文精神一振。「誰?那畫你的人是誰?」

  他目光幽幽。「就是和你很像的那個女孩。」

  不好了!戀文拍一下方向盤。

  「她在哪?叫什麼名字?」

  「她叫舒文。我不知道她在哪。我若是知道就去找她了,也不必癡癡苦等。」

  「舒文,很好聽的名字。她為什麼離開?」

  他又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我不清楚。不記得了。」

  「不清楚還是不記得啊?」

  「我生病,病了好一陣子,我想。病好時,她已經不在了,每個人都走了。」

  滿心以為終於有個線索做開頭,又斷了。戀文想不出如何往下問。他的記憶若沒錯,便是他身邊的人全都在他生著重病期間離開了。太殘忍了。

  「你記不記得你得了什麼病?又是怎麼好的?」

  他搖搖頭。「就是忽然就醒了,好像睡了個好長好長的覺,一覺醒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她不用轉頭也知道他走了。許久以後,車內猶瀰漫著濃濃的哀愁和悲傷。

  她回到公寓時,莊琪才剛起床。

  「你搞什麼?有人送了一大堆書來,說是舒戀文小姐買的。」

  「就是本人。」戀文雙手叉上柳腰。「你搞什麼?昨天晚上關敬快九點來找我,還餓著肚子。你跑到哪去了?」

  「他那麼大個人,餓了不會自個兒找吃的,干我屁事!我可不是他的奶媽,我這以後要留著給我的寶寶吃的。」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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