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氏」新來的董事長貼身保鏢在電梯裡等著他們,他們趕緊加快腳步走過去。
大會議廳裡已擠滿了引首翹望的新聞記者,而攝影記者們正忙著搶一個好位子,好拍攝下這位十年來美國建築界最卓越的華裔青年。室內非常嘈雜,當沉威和羽蕊從邊門出來,走上麥克風環繞的講台時,喧鬧的聲音立刻靜止下來。
「各位女士、先生,沈飛先生一會兒就到,請稍後片刻。」羽蕊透過麥克風傳至寬敞廳室的聲音,柔和但果斷有力。
「項羽蕊。」一個記者認出她來,對旁邊的記者說。
「誰?」
「咯。」他朝走到講台邊和沉威低聲交談的羽蕊努努下巴。「她以前在海軍情報局工作,是那個單位唯一的東方女性。關於項羽蕊的資料很少,只知道她畢業於海軍官校,曾經因為立了個大功,總統先生在白宮接見她,頒給她一枚勳章。謠傳她曾是五角大廈一名特情組情報員,後來受了傷,光榮退伍,在海軍某個單位當教官,不曉得怎麼會跑到這來?」
另一個記者不禁對羽蕊肅然起敬,如此年輕貌美的女人,怎麼可能從事過如此嚇人的工作?
沉飛到場時,鎂光燈開始閃個不停。冷眼旁觀的羽蕊不自禁地感到極度不舒服,不論他受攻擊的原因為何,或攻擊者是誰,他如此不在意的把自己繼續暴露在大眾眼前,豈不是自找麻煩?
「各位女士、先生,午安。」沈飛低沉深厚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英文發音純正,還有種美國南方紳士的柔和腔韻,性感迷人。羽蕊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頗具魅力。「希望你們欣賞本公司提供的糕點和咖啡。我特別交代咖啡要夠濃,以免有人中途睡著了。」
羽蕊環顧笑聲洋溢的室內,盡量不使自己和其它人一樣,被他的翩翩風采和幽默所吸引,專心的注意有無可疑的人。
沉飛的目光掃掠過全場,讓每個人都覺得他是在和他們個別說話。「雖然我方才先去巡視了一下,發現咖啡已有些供不應求,為了各位著想,節省大家的寶貴時間,我們還是盡量長話短說。但首先呢,我要向大家介紹本公司一位新加入的夥伴。」
他向羽蕊招招手,她遂上台站到他旁邊,台下掀起一片騷動聲。沉飛僅是露出他的招牌微笑,便令所有人靜了下來。
「各位,「沉氏」的新安全主管,同時,據說也將是我的貼身保鏢,項羽蕊小姐。」
他一宣佈完,立即引起台下記者群的一陣驚訝聲,但他們都不比站在講台另一側的沉威來得詫異。
「他在搞什麼鬼,這麼大聲嚷嚷?」他低聲咕噥。
「不是聲東擊西,就是蓄意打草驚蛇。」回話的是方雯絹,她是沈飛的秘書,對「沉氏」的第二代董事長充滿信心,就像她對他們父親的忠心耿耿。她始終目不轉睛的盯著廳內記者群中的焦點」」項羽蕊。「她可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不是嗎?」「我可不會稱她為「小東西」。」沉威也注視著面帶微笑,但實際上心弦緊繃的羽蕊。
她全神戒備,好似全身都裝置了肉眼看不見的電子掃瞄儀,然而,她的態度自然優雅,一點也不顯出緊張。
「你看他們站在一起是多麼相配的一對。」方雯絹歡喜的低語。
沉威訝然看看她,又去看台上兩個人。可不是嗎?還真的是俊男美女絕佳組合呢。
「沈先生,你的生命受到威脅嗎?」一個男記者問道。
「我從事的是棘手的行業,在這一行中,受到威脅的不止我一個,只是傳播媒體似乎對我特別關注,在此我藉機向各位表達最深的謝意。」
誰都聽得出他的控告,但是他的口吻婉轉、風趣,因此那些記者不但不生氣,他還又一次贏得滿意的笑聲。
「沈先生,你前兩次的事件難道不是意外嗎?否則為什麼會需要請保鏢呢?」一個金髮女記者狡猾地問。
沉飛遞給羽蕊一個眼神,把這個問題交給她,看她如何代他解答。
「被人從背後突擊?當然是意外。」羽蕊流暢地微笑道:「自背後我想是很容易弄錯對象的。」
所有的目光都轉到羽蕊身上。
「項小姐,聽說你原本在海軍某單位任職教官,現在來做保鏢,是不是屈就了呢?」
「或者保鏢只是一種掩人耳目的說法?」
對此昭然若揭的公然諷刺,羽蕊的銳利目光投向發問的兩個站在一起的記者,臉上仍保持優雅的笑容。
「我在「沉氏」的安全部門工作,保鏢是一般人對安全人員的一種說法。以報章雜誌上的報導內容之詳盡來看,各位比我更清楚沈先生的私人社交活動,倘若我和他有各位所暗示的關係,我想需要保護的人便應該是我了。」
在場的人大笑。
「你是說沈先生會攻擊你嗎?」一個紅髮女記者曖昧地問。
「我相信女性的攻擊力比男人有時要過之無不及,你認為呢?」羽蕊流利地反問。
女人們都不作聲,男性記者們則發出讚賞的笑聲。
「身邊帶著個女性保鏢,沈先生,會不會造成你社交生活上的不便?」又一個男記者揶揄地發問。
沉飛偏頭凝視羽蕊好一會兒,立刻,一閃一閃此起彼落的鎂光燈,全搶到了當事人毫不察覺的電光火石的眼波交流。沉飛只知道如此靠近的俯視她,她眸中一閃而過的難以捉摸表情,令他……心醉神迷。
好不容易他才將目光移向記者群,微笑著說:「也許我的女伴會保護我。」
他的回答引起哄堂大笑。
「沈先生,你的社區重建計畫還是照常進行嗎?」一名男記者提出今天的主題。
「當然。這個計畫絕不會受任何人、任何事阻撓而更改。」
「此一重建計畫是你標購那塊地之前還是之後形成的?」
「我看不出有何區別。那個社區的建築都很老舊了,居民沒有能力翻修他們的住宅,而洛杉磯地震頻仍,有些屋子已經危險的傾斜,繼續住在裡面,對社區居民的生命是個很大的威脅。重建對他們只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