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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看起來你也被設計了。」沉飛說。

  他看上去卻是十分怡然自得的。「你不認識他們那些人,他們……有些古怪得迷糊。」

  她把視線自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拉開,移向他的臉。「你沒找到你的衣服?」

  「你的朋友似乎對他的打結技術沒多大自信,怕我自行掙脫逃掉,顯然是把我的衣服給統統帶走了。我光穿著內褲自然不能去其它地方。」

  「衣櫥裡應該有凱斯的衣服吧?」她走進車庫通往廚房的側門。

  「原來他叫凱斯。你不必麻煩了,我全部看過,每個房間的衣櫥都是空的。」

  羽蕊不肯死心的還是一一打開它們,沉飛則悠哉游哉跟著她一個房間走過一個房間。

  「你說他們迷糊,我看他們精明得很。」

  「你不明白。昨晚他們手忙腳亂的連我也弄昏了,巴伯事後緊張得猛喝酒,他們一起責怪他。他們沒人知覺到他們闖了大禍。」

  室內突然洋溢著沉飛爆發的笑聲。不知不覺地,羽蕊也微笑著。

  「事後喝酒?為什麼?」

  「巴伯就是這樣的,我也不懂他的異常行徑。」

  「這個巴伯是做什麼的?」

  「他是芙蓮的同事,也是外科醫生。」

  她沒有覺察的讓他拉著她的手在客廳壁爐前的地毯並肩坐下,背靠著沙發。

  「芙蓮是你妹妹吧?」

  她點點頭。

  「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她隔了半晌才說,「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姊妹。」

  「哦,你提過你母親的第二任丈夫。你母親在哪?」

  羽蕊的目光飄遠。「她……在台灣。」

  「台灣?」他喜歡她靠在他身邊的感覺,但他移動位子坐到她對面,他需要看著她,彷彿現在才開始認識她。

  「我中學中途輟學,決定考海軍官校時,她……非常難過,她決定回去,就回去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低,不想露出她心底的情緒。

  「而你決定進入海軍官校,當-名職業軍人。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尤其你又是中國人,這是個挺奇怪的前途選擇,不是嗎?」

  她安靜了許久。他打量著她閉鎖的表情,只有她的眼眸深處閃著掙扎。

  「我不想離開父親。」她稍稍垂下頭去。「母親對他絕望透頂,他有另一個女人,可是我總覺得在他內心深處某個角落,他很寂寞。從小他偶爾回家來,對待我,管教我,像我是個兒子,不是女兒。」

  沉飛胸臆間一陣糾痛。「他另一個女人沒為他生兒子?」

  她搖搖頭。「我想潛意識裡,我希望我真的是男孩。我認為他有外遇是因為他渴望有個能繼承他衣缽的兒子。自我記事起,母親和父親就分房睡了。印象裡,有一回聽到他們爭吵,母親說她絕不要再為他生孩子,他要,儘管去找願意懷他孩子的女人。」

  沈飛傾身向前,把她扭在一起的手拉過來,包在他掌心。她抬起頭,但看著的是她述說的另一個時空裡的人。或許是她自己,或許是她父親。

  「我於是自以為我若變成父親渴望得到的男孩,說不定能拉攏、挽回他們破碎的婚姻。」她聳聳肩,「那就像走上了一條回不了頭的路。父親確實十分以我為傲,某個角度看來,我的確成功了。」

  「成功的扮演他的兒子?」

  「不,奪回他的注意力。我的代價是十四歲起變成男性眼中的中性人。後來進入情報局,因為如此工作上也可以和父親更近。但因為我的表現太卓越,我的女兒身更徹底的消除了。我沒有過去、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可是我一點都不在乎,我的目的達到了,那才是重要的。」

  他鎖緊眉頭。「什麼目的?」

  「和父親心連心,緊隨他的腳步。」她的聲音開始硬咽。「我願意變成任何一種人,男人或女人。我願意做任何事,只要他愛我。只要他……愛我。」她抽回雙手覆住臉,只有聳動的雙肩顯示出她在無聲的哭泣。

  沉飛將她溫柔地拉過來,環住她、擁住她。

  「羽蕊……」他心疼如絞地低念她的名字。「啊,羽蕊……」

  「即使他利用我,我也沒有怨尤。」她額頭抵靠著他的胸膛,聲音因仍在極力控制悲傷而沙啞。「他是自私的。但誰不自私呢?我不相信他做得出為了私利謀害好朋友這種事。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羽蕊……」他喉頭緊縮。

  她雙手忽地抓住他的雙臂,仰起淚痕滿佈的臉。「你也可以利用我。做人質、做籌碼,我不在乎。但是,請你不要傷害他。」

  「別說了!」他將她按壓回他快喘不過氣的胸口。「我不會碰他一根汗毛的,羽蕊。」

  他承諾,同時默默向自己許諾,只要曹英峰再傷害羽蕊,不論以何種方式,他絕不輕饒他。

  「謝謝你。」

  她的感謝令他火冒三丈。但在她那番傾吐之後,他怎麼忍心再說其它話破壞她對她父親盲目的愛和崇敬?

  「不用謝我,羽蕊。」他嘶啞地說:「你不要恨我就好了。」

  他低下頭,雙唇碰觸她的。如果他打算以此輕吻聊示安慰的話,那可真是個悲哀的錯誤,他們嘴唇接觸的剎那,理智早已褪去,留下的只是激情。

  羽蕊微合雙眼,沉醉在他的吻中。她感覺某種神奇的東西流入她的血液裡,這是她長久等待的。當她不由自主地挨緊他時,感覺到他震動地深吸了口氣。

  她熱切的反應和響應,使他的腦子昏沉起來。但他自見到她起,反正便已不再是原來頭腦清晰的他了。

  他們臥向地毯上,兩人的手指不經吩咐,有自己意志似的行動起來,她甚至完全不察她幫著他解她的槍套。

  兩人完全裸露的身體互相貼觸時,火速激升的本能慾望燃炙了兩人都壓抑許久的渴望,所有顧忌和理智全部被狂熱的慾火燒化了。

  然後,沉飛太遲的領悟他做了什麼。她沒有發出聲音,是她箝緊他背部皮膚的手指,使他感受到她的疼痛。他悔恨地呻吟。當他欲掙開身子退出,她抱得他更緊,身體弓向他。她無言的要求減去了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絲自制,他撞進了一片他彷彿第一次認識它的雲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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