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一會兒才咆哮道:「妳敢!不准妳離開!」
她像個任性的孩子似地大吼:「我偏要,偏要,你沒有辦法阻止我的,高雄和台北的距離並不短,等你回來時我早不見了。」
「妳敢,如果妳走了就小心點別讓我找到妳。」他低聲威脅。
「我要回娘家,你不敢、也不能對我怎麼樣。還有,杉嵐,我要離婚!」
停了好久,他才回答:「該死!妳居然如此對侍我,如果我在妳身邊,妳就沒有勇氣說這些話了!」
「也許吧,衫嵐,我想──」
「想不到妳這麼懦弱,我盡量使妳適應一切的環境,妳體會不到嗎?為什麼突然要走?我做得不夠好?剛才的電話是妳打的嗎?」不等她回答,他又說:「不管是不是妳,我都要說清楚,菊亞是在我房裡,剛才的電話是她接的。小薔,她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們不是情侶,她是我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急忙否認:「這和她沒有關係,杉嵐,我想你說對了,我還沒長大,我們之間……唉,我的確是怕你。」
「不對!」他溫柔的糾正道:「妳怕妳自己,小薔,留下來,等我回來,逃避不是辦法,我不會同意離婚的,永遠都不,聽清楚了嗎?」
她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的意思,心中亂成一團,走了就必須永遠不再見到他,他剛才說得那麼堅決。
但是能不走嗎?再不走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對杉嵐愈來愈強的依賴感使她恐懼,萬一失去他的時候怎麼辦?他那麼帥,姊姊曾說男人永遠無法忠於一個女人,他們有永遠填不滿的慾望,而且當錯誤發生時,合理的借口便傾筐而出,說謊簡直是他們的天賦,就像剛才他說菊亞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鬼才相信!
為什麼要嫁給他?她猛然一楞,她找不到一絲的記憶能夠提醒她如何認識他及婚禮的過程,她緊緊握緊話筒,所有的事情都記起來了,為何這麼重要的事卻想不起來?
杉嵐撥開額前的頭髮,不耐地等著蕭薔開口,現在他確定剛才打電話的一定是小薔,而她不相信他的解釋,甚至打算離開!他生氣地把嘴抿成一條線,他做得還不夠好?還不夠有耐心?還不夠溫柔?還不夠體貼?沒想到他的牲犧所換得的仍是離婚!
當陳倫宇開門進來時,他用手摀住聽筒,朝倫宇說:「去幫我準備車子,我馬上回台北,這裡的事先交給你。」
「我想如果……嗯,我是說……哎,我不知道。」她再次感到沮喪。
他朝陳倫宇使個眼色,才放開手:「小薔,我只要求妳等我,妳該知道,我從沒──求過人,任何人都沒有,不要背叛我。」
她急急地反駁:「這才不是背叛,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只是想離開。」
「不是背叛?那是什麼?我走之前妳答應我不溜的,現在我只要求妳等我一個晚上,明早再走也不遲,這段時間我們兩個都好好想一想,好嗎?」
她猶豫不決地跪在床上,的確是答應過他,如果走了就如他所說的背叛,想想自己真笨,幹嘛告訴他,笨死了!自責之餘又發現,杉嵐不可能在晚上趕回來的,一來他從不在夜晚上高速公路,二來高雄分公司的事他不會假手於人的,暫且答應他又何妨?反正明天天一亮就走,他也攔不住,那時就不算是背叛了。
「好,可是只有一晚哦,那我就不算背叛你了。」她喃喃自語。
他忍不住笑答:「那當然。」
蕭薔突然驚覺到這通電話談得好久,哇,電話費有得瞧了,玲姨正巧端著牛奶進來,她忙把電話筒塞給玲姨,不管他們談些什麼,她跑到樓下的客廳看電視。
「小薔,把牛奶喝了。」玲姨走下來將牛奶放在蕭薔手上。
「嗯,謝謝。」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玲姨試探性地問:「妳把那個瓷娃娃打破了?」
蕭薔的臉有絲不安閃過,現在氣消了,不禁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把它砸爛了也於事無補啊,她盯著手中白色的液體,過一會兒才答:「嗯,那娃娃很漂亮是不是?可是我還是把它打破了,而且是故意的。」
「心情不好嗎?」
「嗯。」
「我想和杉嵐有關?是不是?」
蕭薔蹙起了眉頭:「多少有點關係,反正我明天就不在這兒了,再也不會受他的影響,玲姨,我都快不是自己了。」
「哦?」玲姨仔細傾聽著,這女孩心中到底有什麼疑惑,令她如此畏於接受杉嵐?
「我還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她悶悶不樂地宣佈。
「能告訴玲姨嗎?」
見她不答話,玲姨耐心地等著,一會兒只見她頹喪地吐出那件可怕的事。
「我好像真的愛上他了,」她突然站起身到處踱著:「天天和他在一起,我都不相信自己了,我以為自己不可能愛上他,我想我瘋了。」她朝樓上走去,口中仍喃喃念著:「不能愛上他,嫁給他就夠糟了,如果再死心塌地的……」
玲姨笑著端起牛奶:「沒我的事啦。」
關上門她才想起忘了和玲姨說晚安,再走下去時玲姨早回房睡覺了,她坐在那兒想自己那些奇怪的情緒,他的影像和姊姊的完全混在一起,也許是因為從小一起生活長大的關係,她還是比較偏向姊姊而一直排斥杉嵐,相信自己的行為只是一時的衝動,是嗎?她懷疑。
又下雨了,最近幾天老是下雨,悶得人怪難受的,一想起杉嵐發怒的樣子,她不禁打個冷顫,寶貝和賓哥安穩地唾在沙發旁,多可愛的一對小兄妹。
躺上床的時候雨仍沒停,她抱著大獅子輕輕拍著,眼皮愈來愈重,窗外的而愈來愈模糊,雨聲愈來愈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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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車準備好了。」陳倫宇很奇怪杉嵐為何要連夜趕回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