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嫁我也一樣。」
「我不想嫁你。」
藍曉野是可以直接去向衣昌漢借錢,反正晚輩向父執輩的借錢,沒有人會說什麼。但是他要考慮到他父親的感受。一個人活到一大把年紀,尊嚴比什麼都來得重要,他不能讓他的父親失去他的驕傲。
「筱嵐。」他沒有放棄努力。「給我一年的時間,只要一年。」
「一個月都不行。」婚姻不是兒戲。
「我爸爸一直很疼妳、很喜歡妳,妳忍心傷他的心,看他的事業垮掉?」藍曉野使出苦肉計。「如果真是那種後果,妳會良心不安的。」
「藍曉野,你這麼說太小人了。」她氣他用這種方法。「低級!」
「我已經無計可施了。」
「你不是無計可施,是你的腦袋裡塞滿了漿糊。」她毫不客氣的批評。
「妳想怎麼罵我都行,答應我的請求就是。」
「我不會答應,不可能答應!」
「要我跪下來求妳?」他瞇起眼。「說出妳的條件,只要妳肯答應嫁我,什麼羞辱我都能忍。」
如果她面前的這杯冰咖啡可以讓他清醒,她會朝他的臉上潑。她能說的沒有漏掉半句,真不懂他是怎麼想的?明明一件很簡單的事,他非要弄得複雜不堪,非要她嫁他不可。
「我有筆兩千萬的信託基金,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和我的父親無關,這樣行嗎?反正是我的錢,我私下借你的,藍伯伯應該不會說話。」
「兩千萬不夠。」
「我可以再向我的父親借,然後用我私人的名義給你,你是欠我錢,不是欠我爸爸的。」
藍曉野在考慮這個方法,如果這個借貸關係是只限於他們年輕的這一輩,他父親應該不會有話說。「筱嵐,妳信得過我,不怕到時我把這筆錢賠光,妳不怕我還不出這麼一大筆錢?」
「總比賠我自己進去好吧!」她綻出一個滑稽的笑。「錢是身外物,我反正用不了那麼多。」
「我考慮看看。」
「別考慮太久了。」她叮嚀道。
他點點頭,暫時忘掉公司的危機和她絕不會嫁他的事,對她的感情世界,他倒是有著好奇。
「那傢伙是個怎樣的人?」
「很不錯的人。」一談到卓偉然,她臉上忍不住的就帶著笑意。
「妳好像很幸福的樣子,而且的確是在戀愛中。」
「明白我不能幫你的原因了吧!」
「明白了。」藍曉野至少要恭喜她找到幸福,既然他無法帶給她,他希望其它的男人能做到。「會很快喝到你們的喜酒嗎?」
「不會。」她搖搖頭。「我們才剛開始,正在努力的灌溉這份感情,希望它開花結果。至於以後的事,現在真的不知道,只能說我們目前沒有阻力,而且相處得非常愉快。你呢?你和那個歌星呢?」
「妳對她好像念念不忘。」他笑道。
「因為你和她一直沒有真正的分開。」
「我和她不會有結果的。」他隨口說:「我們是分不開,但是也不可能走進禮堂,我爸爸不會接受一個唱歌的女人當媳婦。」
「那對她不是很不公平嗎?」衣筱嵐為那個歌星叫屈。如果不是為了錢,只有愛才能使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跟著男人,難道藍曉野不懂這個道理嗎?「她要這樣和你耗一輩子?」
「耗多久是多久。」
「你太不負責任了!」
「她不要我負責。」
「她親口說了嗎?」
「她……」藍曉野知道裘蒂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他們都是成年人,他們懂遊戲的規則,裘蒂一定不會要他負什麼責任的。
「她沒說過,對不對?」在衣筱嵐的意料之中。
「我現在也顧不得和她的事了,反正我知道她不會離開我。」藍曉野一廂情願的這麼想著。「我現在只有精力去管公司的事,明天我會給妳答覆,不過在這裡先謝謝妳了,妳幫了大忙。」
「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衣筱嵐對那個歌星非但沒有敵意,反而維護著她。
「我會告訴她妳是這麼的善良。」他打趣的說。
「誰叫我現在在戀愛中,我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屬。」衣筱嵐毫不害臊的說。
「我和裘蒂並不愛彼此,我們只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你們兩個儘管去否認好了。」衣筱嵐知道有時候戀人的眼睛是盲目的。「不過我相信早晚你們都會看清事實,我只希望那時為時未晚,不要忘記我曾經提醒過你,她一定是愛你的!」
※ ※ ※
在工作室外,衣筱嵐就已經聽到卓偉然大發雷霆的聲音。她不知道一大早的有什麼脾氣好發?莫非他昨晚沒有睡好?不過睡前他們還通過電話,明明聊得很開心,有什麼理由讓他一早就發脾氣?
她走進工作室,大家都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因為她一來,卓偉然就可以息怒了。
「怎麼了?」她問一個女同事。
「沒有人知道。」
「他沒有說嗎?」
「他一進門沒多久就開始大吼大叫,砸東西,我們都不敢靠近他,而且卓女士也還沒有來,我們不知道要如何處理。」大家都憂心忡忡。
「交給我!」衣筱嵐一笑。
「也只有交給妳了。」
衣筱嵐快步的走向卓偉然的辦公室,只見他還一臉的怒氣,嘴裡喃喃不停的罵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都該死似的。
「我可以進來嗎?」她故作有禮,甜甜的問道。
他的怒氣降了些,他無法對一張笑臉發脾氣,尤其是這個帶著笑臉的人是衣筱嵐。「進來吧!」
「出了什麼事?」她關懷的問。
他立刻將一本音樂雜誌塞到她的手中。「第八十五頁,妳自己看。」
她馬上將雜誌翻到了第八十五頁,不過左看右看,她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我看不懂。」
卓偉然指著雜誌上的一篇報導,上面有十首新歌的歌詞發表,還有一篇作詞、作曲者的專文介紹。原來這個作詞、作曲者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但雜誌對其推崇至極,指其作詞、作曲的功夫扎實,在音樂界是前途無量,令人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