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可惡!」薛靖雯轉過身;她的臉上滿是淚痕。
「表姊——」
「我好恨,恨自己沒有用,他都能那麼的灑脫、那麼坦然的面對我,為什麼我還放不開,還要癡傻的以為還會有什麼!」薛靖雯滿臉憤怒的表情。
「他是誰?」
「鍾岳。」
「那個——」
「對,就是那個和我在英國墜入情網、也在那分手的男人。香港那麼多的工作機會,他居然到陶子傑的經理人公司來當攝影師!居然就這麼的巧,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流著淚,滿心的不平。
「妳還愛他?!」
「我恨他!」
「表姊,沒有愛,哪來的恨?!如果妳對他已經沒有感覺,那這會兒妳會是在被窩裡睡著大覺,甜甜的進入夢鄉;而不是喝了酒,寂寞無處訴的來擾人清夢,流著淚的說妳恨他!」關莉緹雖沒有同樣的苦,但她的處境又比她表姊好到哪裡?
「妳還在對那個離了婚,帶了一個四歲兒子的男人下苦功?」薛靖雯問,她不懂為什麼莉緹要這麼傻,明明有很多好男人可以讓她挑。
「是啊!」關莉緹一口就說,全世界大概只有曹學城一個人不知道。
「為什麼?」
「我覺得值得。」
「哪裡值得?」
「我喜歡他,我愛敬敬,我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所以我願意再下苦功,我想有一天他總會正視我的存在,他總會發現他少不了我,我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莉緹並不引以為苦地說。
「那妳真傻,對一個對自己前妻充滿歉意的男人下苦功,如果哪天他的前妻突然回頭,妳豈不是只有等死的分?!」薛靖雯不贊成的說。
「表姊!」
「妳不是說公司裡傳言妳和妳的老闆有曖昧關係,妳為什麼不讓傳言變成事實?小老婆的命有時候比大老婆吃香。而且妳老闆有錢,又夠成熟,為什麼妳不打蛇隨棍上,什麼都有了?!」薛靖雯火大的道,為所有傻女人出一口心中的怨氣。
「但是我不愛他!」關莉緹一句話就足以說明一切。
「愛………」薛靖雯在狂笑。
「我愛的是曹學城。」
「愛這個字……」薛靖雯抹去臉上的淚水。「害苦多少女人!」
同病相憐
於璧茹為了「失蹤」的女兒貝琪茶不思、飯不想的,經過了彼此埋怨、爭執、恨意的過程,她和魯智深開始坐下來好好的談、好好的溝通;為了貝琪,為了找回貝琪,他們至少要暫時的捐棄成見。
「你覺得登報如何?」於璧茹問著她丈夫。
「好是好,但是事情鬧大——」
「你怕面子掛不住嗎?你——」她一時又失控的動了氣。
「和面子無關。」魯智深很理性的解釋。「我是在想………如果貝琪要回來,她自己會主動的回來;如果她不想回來,我們就算登了整版的報紙,又能有多少的效果?她就會回來嗎?」
「你可以說我病危——」
「璧茹……」
「說我因為想她而病了,隨便你怎麼去誇張病情,只要能讓貝琪回來……」說著說著,於璧茹的聲音哽咽了,貝琪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啊!
「我看請偵探社的人找吧!」這是魯智深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所能想到的下下之策。
「可靠嗎?」
「只有死馬當活馬來醫了。」
本來他們希望貝琪因為提款或是使用信用卡而留下行蹤,他們已經通知銀行及一些貝琪常去消費的店,指望可以因此找到貝琪,但是………
貝琪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似的,香港似乎沒有她的蹤影。
「你想貝琪會不會出國了?」。
「她的護照在家裡。」
「會不會……被「賣」了?」於璧茹不想還好,愈想愈是難以釋懷。
「璧茹,她不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她比誰都機伶,妳不要成天自己嚇自己,哪天貝琪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妳倒已經神經失常!」魯智深安慰著妻子,他一直深信貝琪不會有事。
「她為什麼連一通電話——」
「璧茹,貝琪的性子烈,她只是……」魯智深搖頭,是他們慣壞了她。
「她一定很恨我們,都是你!」
「我說過幾遍了,我和關莉緹真的沒有什麼,人與人之間難道不能互相關心嗎?已婚的男人就不能去關心未婚的女人嗎?」魯智深實在覺得冤枉。
「哼!」
「璧茹,我不否認我們的婚姻有問題,但是不要把責任和過錯推到無辜的人身上,我們應該好好的檢討自己,去找出問題所在,而不是隨便找個代罪的羔羊。」他理智、冷靜的道。
於璧茹點點頭,一臉的憂愁。
「那我就和偵探社聯絡了,好像有一家信譽不錯的。」反正朋友介紹,魯智深現在是病急隨便投醫,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如果還是不行………」
「我們上電視找人。」
「上電視?!」
「香港有哪個人不看電視的?只要貝琪或是貝琪身邊的人看到電視,那……」魯智深苦笑。「不過這是最後一條路了。」
「希望不要走上這條路……」於璧茹一歎。
「希望貝琪早點回心轉意……」
※ ※ ※
夜涼如水,雖說是凌晨四點下班,但真正走出卡拉OK時已經四點半,安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下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腳有沒有休息過,不知道自己進進出出各個貴賓房多少次,不知道自己因為是新手而出了多少麻煩、挨了多少的罵……
當長針指向十二,而短針停在四的時候,她真的好想跪下來謝天謝地。
如果不是一股不服輸的念頭在支撐她,她早就溜了。這份工作是她費盡口舌向陶子傑爭取來的,她又表現得那麼的強悍,好像沒有什麼可以難倒她似的,這會兒……這會兒她怎麼好承認自己錯了?
站在街邊,她突然感到好無助、好沮喪,為什麼她什麼都記不起來?為什麼她一點都記不起以前的事?是她在逃避什麼、不願面對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