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淡菲告訴你的?」她哽咽她問他。她知道,除了淡菲,沒有人會把她的電話告 訴他。
「嗯,你應該告訴我,讓我來處理這件事情。」
「你怎麼處理?找鍾經理替我伸冤?還是找那個存心整我的人,向他興師問罪?這 樣做只有愈弄愈糟,根本不是辦法!我不想為難你。」
晶珊噙著眼淚,咬著唇,把臉偏向另一邊,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軟弱的樣子。
「晶珊,你以為我是這麼自私的人嗎?也許我是粗心大意了些,但還不至於像魏淡 菲所說的那樣,看你在水深火熱之中受苦,自己卻躲在高處不勝寒的地方不食人間煙火 。」
他的雙手斜插在褲袋裡,苦惱地看著地面,繼續說:「晶珊,你的情意我知道,只 是我不明白,你們女孩了為什麼把這些事情看得這麼重要?甚至它在你們的生命中是不 分界限、沒有法則的。你、倪彥萍、魏淡菲,還有所有的女孩子,你們的想法和做法, 真是讓我一頭霧水!」
「我的確是錯了,沒頭沒腦的就把辦公室變成了戰場,所以找說我不想為難你,拖 累你。」
晶珊的眼淚一顆顆掉下來,負氣地說。
秉文重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解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別多心。告訴我,是不 是彥萍動了手腳,給你離看?」
晶珊沒想到他心裡是雪亮的,反而好奇地忍淚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她?是淡菲告 訴你?」
「魏淡菲沒有提到她,但是我不至於呆滯到聞不出辦公室裡的火藥味。」
聽他的口氣,似乎他在這方面飽受困擾。也許他向來在這方面深受其苦吧。晶珊看 著他懊惱的樣子,心中有著恍然大悟的感覺。
她愈來愈相信,他既不是一個鐵面人也不是一隻呆頭鵝,他有一顆溫熱的心,也有 著大男人對愛情的粗心懵懂和本位主義,他很人性化,也因而更可愛……「秉文,今天 聽到你親口告訴我這些話,我覺得所有的冤屈和打擊都不算一回事了。」
她甜甜蜜蜜她第一次呼喚他的名字,淚中含笑她望著他,繼續又說:「我可以對你 告白,我到裡達業務那人,的確是有著假公濟私的動機,我是為了要接近你,所以才拚 命地工作。告訴我,你愛我嗎?你總該讓我知道,到目前為止,我是不是仍舊一廂情願 、自作多情?」
「晶珊……」他靜靜地聽完,看著她滿臉期待的表情,支吾著顯得失措與為難。
「你難道從來沒對女孩子示愛過?「我愛你」這三個字你無法啟口?」晶珊大膽的 拋開所有矜持與禁忌,癡癡地問。
她說對了,他的確無法在對方提出要求的情況下,說出那句世俗男女慣用及濫用的 台詞。她瞭解他的感受,他雖然沒將那一句話說出來,但他的眼睛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於是,她踮高了腳尖,仰起臉,緩緩地、輕輕地用她的柔唇去親吻他的。
他回應了她,也是緩緩的輕觸溫存的淺嘗。她攬著他的腰,他托著她的雙肩。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芳唇離別了他的,臉上的淚痕猶濕。
「我終於得到了……」
她偎在他的懷裡,用最小最含糊的聲音告訴自己,然後問他:「你真的沒有談過戀 愛?」
「我以為女人和戀愛是同一回事,我不在意這些。現在,我感覺一種蹊蹺,戀愛很 複雜、很麻煩。」
「你不喜歡?」
「晶珊,你讓我沒有辦法不在意,沒有辦法不認真。我想我的世界已經改變,回不 到過去了。」
「我才是呢,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無法再繼纘扮演過去二十年來 那個純粹的我了,那是一種天搖地動的震撼,很困惑、很茫然、很痛苦,很無助……一 直到現在,才有乾坤奠定、天地開朗的感覺,覺得自己真的破繭而出,活了過來。也許 我應該感謝那個陷害我的人呢,沒有他這臨門一腳,我不知道還得摸索多久,也不知道 什麼時候才能抓住你的心……」晶珊喃喃傾吐,毫無保留。
「晶珊,你很勇敢,也很坦率。現在何很多女孩了也是既勇敢又坦率,但我仍然覺 察你和她們是不可的,你勇於付出,兩她們急於需索。也因為這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愈來愈明顯、愈有份量。」
「是嗎?那是因為我能解讀你傳遞給我的所有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語言,別人看 到的是你冷漠的表面,我卻勇於探索你的內心,因為我愛你,從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 我就發誓要探索你、解讀你了。」
「那麼,在你面前,我可能已是赤裸裸的透明人,無所遁形了?包括我對愛情是這 麼大意和漫不經心?」
「你的確是,但是你有愛的能力,你一點就懂。」
「你是愛情的KnowHow專家。」
「但是只對一個人私相授受,就像一張單曲CD,從一而終。你怕麻煩嗎?你願不願 意承擔它?」
「我試試看。看來出為一個人,是不能了修這個學分的。」
他用手掌托起她的臉,深情含笑她看著她。
「世事難料,但似乎也有一定的軌跡可循。總是在驀然回首的時候,驚詫地發現自 己已經這麼走了過來,走了這麼遠!人生真的很奇妙。」晶珊癡癡地望著他,夢囈一般 對他訢說。
「心隨境轉,境由心生,佛家就是這麼說的。現在,你不再為白天的事難過了?」
「得失之間實在太微妙,很難去計算和衡量。」
「能想得透就好。明天我會處理這件事情,你回去好好休息,不用為這件事傷神。 」他給她一個鼓勵又溫暖的笑容。
「嗯。我知道,我不會再為這些事承擔壓力或傷腦筋了。剛剛才說過,得失之間太 奧妙,我已經知道我該怎麼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