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事啊?」
「我……」
「真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嗎?」
「衛傑,我對雷玉薇……」
「玉薇?」
紙是不可能包住火的,他就算這時不說,早晚雷衛傑還是會知道,與其日後讓雷衛 傑更生氣,他不如現在先說,至少他沒有騙他,至少他是很坦然、很實際的面對這件事 ,相信就算雷衛傑無法接受,也不至於苛責他。
「衛傑,回到美國之後,我才發現我……」齊皓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對雷 玉薇……」
「你愛上了玉薇?」
齊皓石點點頭,他知道這看起來有些荒誕,有些超出常理,但是感情的事……又哪 有合理可言?
「這::」雷衛傑雖然沒有破口大罵、沒有大發雷霆,但是他的表情也夠嗆的。
「我知道你一定很意外,其實不要說你意外,我自己也意外,在我的心目中,她只 是一個有點煩人、有點黏人、我頂多當妹妹看的女孩,沒有料到在美國我竟為了她而寢 食難安、無法定下心……」齊皓石沒有保留的說。
「你確定這個教你寢食難安,教你無法定下心的女人是我的老妹雷玉薇?」雷衛傑 明知這麼問很可笑,但他忍不住的要問。
「我確定!」
「但是,」雷衛傑不太能接受的說:「你們明明處得不好,否則你也不會給她一巴 掌,也不會提早回美國去,你不喜歡她,甚至拿她當瘟疫看,你找過我,要我和她溝 通,要她離你遠遠的!」
「那是那時候……」齊皓石知道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
「不一樣了?」
「在那一巴掌之後,在玉薇改變之後,在很多狀況都不一樣之後,我才發現到…… 時時縈繞在我腦中的女孩竟是她,我想念她的刁鎖、她的霸道、她的執著、她的清麗, 我更懷念她開車時的那股專注、那股狂放、那種拉風的表情!」
「皓石……」雷衛傑有些啞然失笑,以齊皓石的歷練竟會對玉薇有這樣的感覺,他 真是料想不到。
「我一直問我自己是不是瘋了,是不是該放自己一個長假,是不是該找一個性感尤 物來消遣,我一定是弄錯了,但……」齊皓石酷臉一張,放下酒杯。
「沒有弄錯?」
「我真的愛上你妹妹……」
「這……」雷衛傑幹盡杯中的酒,不知說什麼才好。
「衛傑,我該怎麼辦?」
「你問我?」雷衛傑勉強的一笑。「你是當事人都不知道了,我這個局外人又怎麼 會清楚?」
「這次再來住,玉薇的態度……」
「很差?」
「不!如果很差也就算了,那表示她對我還有感覺,但她的反應是無所謂,好像就 算我準備在這裡住一輩子,她也不會怎麼樣,因為我是你的客人,她無權干涉似的!」 他悵然若失道。
「皓石,我很同情你,我也想幫你,但是在這一件事……」雷衛傑真心的說:「我 好像使不上力!」
「你反對嗎?」
「皓石,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是我的妹妹,我雖然還不至於高舉雙手贊成,但 是若提到反對……」他有些好笑的說:「我的反對有用嗎?」
「所以我至少有你的支持了?」
「皓石,我想真正的癥結是在玉薇的身上,只要你搞得定她,我想我從來都不是你 們該顧慮的問題!」
「我不希望因為玉薇而弄得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下去。」
「皓石,我瞭解你、認識你也有一段時間,我清楚你是什麼樣的男人,如果把玉薇 交到你手上,我絕對可以放心,但她只有二十二歲,她……你真的沒有被某些「錯誤」 的感覺給愚弄了?」雷衛傑實在不希望這件事到頭來只是個笑話。
「如果到了這年紀還會被某些「錯誤」的感覺愚弄,那我……」他逆來順受似的 。「活該下地獄!」
「皓石,現在的玉薇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玉薇,她是真的改變了,而且……」雷衛 傑覺得該讓齊皓石知道,讓他有準備。「有個游泳教練……」
「游泳教練?」
「玉薇在學游泳,而她的游泳老師好像對她……」
「衛傑,他們……」齊皓石慌了。
「我不知道他們進展到哪個階段了,我只是告訴你,你不再是佔優勢的一方。」
齊皓石哭喪著臉,他當然知道以雷玉薇的條件和外型,一定會有很多男生打她的主 意,本來他是最不需要花什麼力氣的,因為以前的雷玉薇喜歡他,但是現在情況逆轉, 他已經是屈於劣勢的一方,甚至隨時可能「出局」,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看到齊皓石這會兒的表情,雷衛傑覺得如果他不說說自己的困擾和有關夏雪妮的事 ,他好像對不起皓石似的,所以他輕咳了下。
「皓石,如果讓你知道我們其實是「難兄難弟」,你的感覺可能會好一點……」
「難兄難弟?」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夏雪妮那個女明星吧?」見齊皓石點頭,雷衛傑繼續往下說: 「本來我以為自己是在玩一個穩操勝券的遊戲,沒有想到……到頭來我可能成為最大的 輸家。」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可能會輸掉什麼?」
「我可能會輸掉我的心,至於是怎麼一回事……:」雷衛傑的眼神變得飄忽。「我 想得從夏雪妮決定到澳門「孤注一擲」開始講起……」
「孤注一擲?澳門?」
「你馬上就可以知道夏雪妮是一個多瘋狂、多恐怖的女人……」雷衛傑開始娓娓道 來。
而齊皓石是無比專注的神情。
***
「月光中的薔薇」趕上了進度,而且是在預定約三個月之內完全殺青了,在殺青酒 會的宴席上,雷衛傑出現了,以他是投資人的身份,他來得絕對有理,而且在殺青酒宴 上,他也看到了夏雪妮感性的另一面。
夏雪妮不只是向導演、男女演員敬酒,連工作人員,和一些平日最不受到重視的劇 務、管道具的、化妝阿姨,甚至是排通告、打燈光的以及一些可能連工作性質都很難講 清楚的幕後工作夥伴,她都致上了她最深的敬意與謝意;而在一個敬過一個的情況下, 她已有了些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