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風一等他講完便急切問說:
「那就對了!她一定就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西先生,請你幫我找到她,我會十分 感激你!」
西靖廣露出陰沉詭譎的笑容說道:
「年輕人,你顯得這麼高興又亢奮也未免太放浪輕率了吧?如果這些人裡面有我的 太太、情人或女朋友,你這樣迫切要找她,豈不是對我大大地不敬?嚴重地侮辱了我? 我看你剛才一直都很小心,怎麼到了節骨眼上反而大意失控了呢?」
「啊?」
偉風愣了一下,隨即又道:
「我沒想到西先生會這樣想!看來是我失態了,無論如何請不要誤會,我找上門來 ,完全是一番好意!只不過,在我沒見到她或者沒能確定必要人際關係以前,我必須謹 慎一些!」
「袁先生,你放心!我和你要找的人並沒有任何特殊關係,你更不必擔心我會因為 你的出現而造成任何誤會!」
「那麼,你是不是願意幫助我,讓我見到她?」
偉風露出了純真無邪又滿含希望的笑容。
「我可以做得到!」
靖廣點著頭,露著笑意的神態其實是另含深意。
「我先謝謝你!西先生!」
「你可以先離開這裡,兩個小時後再打電話給我,讓我來安排。」
「謝謝!那麼,我先告退了!」
偉風恭敬又快樂地退到門口,才轉身離開。
靖廣頹然把身子靠向椅背,石膏像一般靜止在那裡。
時間彷彿凝固在他的周圍,他聽不見世上的任何聲音。
然後,他拿起了電話。
***
偉風懷著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走進那座豪華宅邸的大廳。
舉凡一座豪華宅邸的大廳應有的陳設裝飾,它應有盡有,一應俱全,但是,它還有 更多更多的一種東西,冷冷的空氣,還有,空洞。
它沒有人氣,就像一座豪華的冷宮。
這就是花紗的家?
也許是吧,又也許不是。花紗的人格特質中有很強烈的冷靜,但並不是空洞。然而她是無法捉摸的,她的靈魂深不見底,令他無從揣測。
他吐出一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何必胡思亂想呢?伊人很快就會出現在眼前,他 應該做的是,把眼睛擦亮。那一天,她負醉一別,抱病而去的倩影令他刻骨難忘,她深 鎖在眉目之間的輕愁與悒鬱,她的強顏放浪與難解的心事令他夢魂牽掛……如果此生真 的不能再看見她,將會是一個永難填平的遺憾!
他在漫思遐想中聽見樓梯上有人走了下來。他的心跳加速,覺得渾身熱血又加高 了溫度,她,花紗,終於要再度走進他的瞳仁之中……。
下樓來出現她眼前的女子十分美麗,簡直美麗得令人要痛苦地到處嚎叫!她令人驚 艷到心痛,可是,她卻不是花紗,而是另一個他感到眼熟的女人!
他從來沒有這麼迷惑過!
為什麼她是如此眼熟?他並不認識她!而她也不是花紗?
他簡直要精神錯亂了!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他盯著那個女人窘困地說:
「小姐,西先生安排我來這裡見一個人,我想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他懇切地哀求她,認為她是花紗的親友或家人。
「見一個人?你要見哪一個人啊?」
銀夜故意輕佻笑問,掩藏著內心澎湃洶湧的恨意與妒意。她存了心要好好作弄他。
偉風答不上來,笨拙地說:
「西先生知道那個人。小姐,我想你一定也是知道的,抱歉我無法說出她的名字。 」
「你無法說出她的名字?」
銀夜像一隻獵犬般慢慢繞在偉風身邊打轉,打量他,像在看一座剛刻好的藝術品似 地,又用嘲謔的口吻說道:
「你不如直說,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時代真是愈來愈進化了?你可以不知道一 個人的名字,卻不可以不為她瘋狂顛倒!愛情的魔力真是太偉大了!可以驅使一個頂天 立地的男子漢為它出生入死,在所不辭,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小姐,我可以忍受你的嘲訕,因為我還得期待從你這裡得到協助!西先生讓我到 這裡來,總不至於只為了捉弄我吧?」
偉風挺著胸,忍住氣惱反問。
銀夜雙眉一挑,做出一個詫異的表情,用誇張的聲調告訴他:
「咦?你怎麼這樣肯定西先生沒有這個用意?年輕人,如果你知道西先生和你那個 「她」的關係,你就不會這麼說話了!」
偉風臉色一變,訝然問道:
「你是說,西先生和她之間的確有不平常的關係?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親密愛人的關係!你聽清楚了吧?」
她大聲告訴他,望著他臉色轉白,又獰惡地加了一句:
「我再告訴你,她的親密愛人不止西先生一個,所以,你可得要提高警覺,非常、 非常小心才好!」
偉風真的被嚇著了,驚惶不迭地辯解道:
「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一切誤會都是不必要的!只是在她離開時,我發現她有些 不妥,所以想來瞭解她的狀況,就是這樣而已!」
「是嗎?我以為你也是她的親密愛人之一呢?萬一各路好漢都撞在一起,事情可就 愈鬧愈大了!」
銀夜故意曖昧地說。
果然偉風上u急問道:
「她出了什麼事了?她還好吧?」
「我不會這麼輕易告訴你,除非你和我合作,好好聽我的話,等到我高興了,也許 我會告訴你一些些!」
銀夜風騷地點燃了菸,慢條斯理地吞雲吐霧起來。
「你要我怎樣合作?怎樣聽你的?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偉風忍住火氣說道。
銀夜失笑起來,睨著他說:
「這是你的老毛病,不是嗎?再說,你連姑娘我都不知道,也未免太孤陋寡聞了! 」
「說真話,我覺得你很面熟,也許你是一個公眾人物吧!我相信再不要幾分鐘,我 就可以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你!」
「你確定沒有和我一起上過床?我也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