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氣呼呼。「不可理喻。」
「你莫名其妙,豈有此理。」
「我哪裡莫名其妙了?」
「你是她爸爸,她媽媽是誰,你會不知道嗎?硬栽到我身上,張冠李戴,不是莫名 其妙是什麼?」
「我說過,我不是她爸爸。」
「她媽媽不是我。」
他氣咻咻地瞪她。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接下來兩人互不搭理。
到了令方住的大廈公寓,他抱著熟睡的珊珊,安曼拿女孩的帆布袋。在電梯裡,她 站到角落,離他們遠遠的,他也不看她。
等他把珊珊放上床,兩人在他客廳又起戰端。
「住的是豪華大廈,擁有月入斗金的職業,我不相信你負擔不起養一個女兒。」
「我沒說我負擔不起養女兒,問題是她不是我女兒,我要說多少遍!」
「哼,社會上越來越多問題育少年,都是因為有你這種不負責任約為人父母者。」
「你又對她負了多少責任?你若是個有責任感的母親,她何至於變成輔導中心的頭 痛人物?」
「你小聲點行不行?你想把她吵醒嗎?」
「你以為你很溫柔嗎?」
「吵什麼?令方,你在和誰吵架?」
安曼看向揉著惺忪睡眼從房間走出來的女人,瞪大了眼睛。而那女人也在看到她時 ,張大了眼睛。
「百珍!」令方喊:「你怎麼還在道?」
百珍眨了幾下眼,盯著安曼。
「你是……她是……」她不敢置信地結巴起來。
「現在我明白你女兒何以要離家出走了。」安曼冷冷地對令方說。
「你女兒?」百珍茫然問他。
「不關你的事。」令方火大道,又對安曼低哮,「她不是離家出走。」
「誰離家出走了?」百珍問。
旁邊兩個人都不理她,彼此大眼瞪小眼。
「你私生活不檢點,忽略了她,證據就在眼前,用不著解釋。」
「解釋個鬼。我的私生活幹你何事?」
「你們父女倆都不干我的事,從現在起,你們若再來騷擾我,我就報警控告你。」
「你走好了,像你這種母親,不要也罷!」
「有你這種父親才倒了八輩子楣。我當然要走……」
安曼剛旋過腳跟朝大門去,屋內傳來一聲哭喊。
「媽!媽咪呀!」
安曼和令方同時跑過走道,她先一步跑進房間。
珊珊坐在床上,淚流滿面,見到安曼,對她伸出雙手。
「媽咪,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出於女性本能,安曼過去坐在床沿,擁抱住女孩。
「不怕,不怕。作了惡夢是嗎?」
珊珊緊緊抱住她,點點頭。「好可怕的夢,有壞人要把你搶走。」她嗚咽著。
安曼拍著她,安慰她。「沒事,我在這。」
令方靠在門邊注視她們。
安曼不是不關心她女兒,他想,她不承認必然有它的為離處。她曾經歷了那麼多悲 慘的過去,或許他對她的態度太激烈了。但是她矢口否認的表現實在氣死人。
「怎麼回事?你們吵什麼?誰是誰的父親,誰又是誰的母親?」百珍問他。
令方努努下巴,示意她和他到客廳。
「裡面那個女人是誰?」
「她是安曼嘛。你怎麼穿著我的睡衣?」
「借穿一下嘛,我的衣服不小心弄濕了。安曼!你說她是安曼?電視上的安曼?演 「她是我媽媽」的安曼?」
「還有誰也叫安曼?」
「安曼!天哪,我就覺得好像是她!」
令方翻個白眼。
「天哪!你認識安曼本人!你怎麼不早說?我怎麼都不知道你認識安曼?」
「不要興奮得手舞足蹈好不好?安曼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
「普通!你知道安曼是誰嗎?」
「別這麼興奮,我有話要問你……」
「興奮?安曼本人就在這阤!我心跳要停上了。你認識安曼多久了?你在哪認識安 曼的?」
「你不要念上帝的名似的念她的名字好不好?你知不知……」
「我知道了,你是為了她而甩掉我,既然是安曼,好吧,我原諒你。」
令方抱頭呻吟。
「不過你得叫她給我一張簽名照片。對了,你想我可不可以去電視公司看她拍戲? 你跟她說好不好?」
「百珍,你安靜一下行不行?我有重要的……」
看到安曼走出來,他住了口。而她的目光使他發現百珍抱著他的胳臂,並幾乎整個 人靠在他身上。
他下意識地推開她之前,她迫不及待熱切地走向安曼。
「安曼小姐,你真的是「她是我媽媽」的安曼?」
安曼和氣地微微點頭。
「喔!老天,我要昏倒了。令方,快扶著我。」
「你到一邊去倒吧。」令方說,望著安曼。「珊珊呢?」
「又睡了。」不大情願地,她附加一句,「我答應她我不會走掉。」
「你要留下來住在這?」百珍欣喜若狂,又抓住令力的胳臂搖晃。「我也搬來好不 好?」
「不好!你別叫,我頭都要裂開了。」
「又犯偏頭痛老毛病啦?我有止痛錠,我去拿。」邊走開,百珍一邊興奮地喃喃, 「我見到了安曼本人,天哪……」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令方覺得他口舌突然笨拙了起來。
安曼冷漠地餚他。「我什麼也沒想。」
「那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人?想讓我感到罪惡還是歉疚嗎?」
奇怪的是,他真有這種感覺。
「你自己心虛,要我的眼睛替你負責嗎?我要借一卜你的電話。」
「電話在那邊,請便!」
她試著聯絡碧芸時,百珍拿了止痛錠和一杯水出來給令方。
看著他們,安曼不可解釋的怒氣上升。
她當然不是嫉妒,她只是生氣展令方不顧他女兒的不負責任。
本來不關她的事,他荒謬的硬要她承認珊珊是她女兒,便把她扯進來了。
無聊,她根本不必理會他們,包括那個女孩。
可是她承諾珊珊,當她睡醒,她還會在這。安曼從來不食言。
「你該回去了,百珍。」令方說。
該死,安曼的眼光令他覺得他像是個不忠的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