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瞥她一眼,走回化妝室。
「上面叫你來的是不是?」
「誰不知道我們是好朋友?當然我是進諫的最佳人選了。趕快擺脫這件事,小曼。 雖然我覺得,」碧芸對她擠擠眼晴,「和展令方約會不是壞主意。」
「哦,拜託。」
「從那個x某人之後,你不跟任何男人出去……」
「什麼X某人?」安曼失笑。
「我不屑提他的姓名。」
「那就別提,他早就是過去式了。」
「過去式?真好笑。你要是忘了那份愛,會還把每個男人都當害蟲?」
「你不知內情,碧芸。這位律師先生鄙視我的職業。」
碧芸張大眼睛。「我不相信。為什麼?」
「他提過他「明瞭」我如何在這個行業中,「奮鬥」以求成名。」
「什麼話!」
安曼拿起皮包和外套。「我不在乎他的想法。我說過,清者自清。」
「不在乎才怪!怪不得這幾天一拍到你對男人玩心機,耍他們的戲,就吃NG。」
「我只是太累了,和展令方沒有關係。因此我現在要直接回家,冼個熱水澡,上床 睡大覺。」
「恐怕沒那麼容易,那個男人在會客室等你。」
安曼頓在門邊,心跳停了-拍。「誰?」
「和你頻頻吃NG無關的男人呀。」
「他在會客室?」
「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你怎麼不早說!」
碧芸笑盈盈看她跑過走道,喃喃,「還不在乎呢。NG吃大多了,裝也裝不像了。」
※※※
她的臉頰因奔跑而有些泛紅,但仍掩不住疲憊的蒼白。
而她依然很美。令方腹中一陣緊縮。
這幾天她把工作以外的時間都用來找珊珊,雖然找得像個無頭蒼蠅,他也一樣,但 她的表現,使他對她的感覺一直在軟化。
一部分的他,寧願相信安曼是個自私自利到不肯認親生女兒的女人,這是他親眼所 見。
然而他同樣親眼看見她在珊珊再度失蹤後,表現出的焦慮和關心。加上他聽到的關 於她的過去,令他心折和心疼。於是一部分的他,禁不住的對她傾心。不論她過去如何 ,不論她今天的一切如何得來,她和所有對生活、對自己盡責的人一樣,以自己的方式 努力過,才得到日前所擁有的。
他自會客室沙發中站起來,迎向她。
「對不起,我剛剛才知道你在這等我。」她跑得氣喘吁吁。
「沒關係。是我來得冒昧了些。」
他的柔和令她怔了怔。
「哦,不會。有事嗎?是不是有珊珊的消息o.」
「她寄了封信給我。」他從褲子口袋拿出.個估封。「我想你會急著知道,所以親 自過來一趟。」
「她寄信給你?為什麼……」安曼搖搖頭。奇怪她竟然感到失望。「她在哪?她還 好嗎?」
「大概沒事吧。你可以在車上看信。」他停頓。「你有空嗎?我想我們直接去找她 」
「她既然選擇和你聯絡,也許她並不想見到我。」
他微笑,很自然地挽起她。「你不用和我吃醋,畢竟,你才是她的親人。」
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及他的碰觸,使得他對她和珊珊關係的說辭,變成不 重要了。
他今天穿得很輕便,牛仔褲,淡黃色運動衫。而且他對她微笑。她忽然明白她還是 第一次看到他笑。
多麼奇怪,她有點震顫地想道,不知多少名仕或富有多金、英俊的男人追求過她, 從沒有一個引起她這麼複雜的感覺。展令方,他是如此不容人忽視,有時令人生氣,還 有一點教人迷惑。
「她出事了?」看了珊珊短得不能再短的「信」,安曼焦急地問。
恬上只有三個英文字:SOS,和兩個重重的驚歎號,末尾潦草的寫著珊珊的名字。
「但願不是。」令方靜靜道,不想引她太驚慌。
「沒有地址呀。」她翻著信封。
「她在信紙後面畫了地圖。」
在安曼看來,那些只是凌亂而歪曲的線條,沒有標示或註明。
「我看不懂。」
「不要緊,我知道她在哪。」
她疑惑的看著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給她一個保證的微笑。
她真的便安心了。
「能不能請問你一個問題,展先生?」
「我們同意過做朋友,我想你叫我的名字比較適切些。我的朋友不會稱呼我「展先 生」。」
「令方,」她樂意從善如流,「據我所知,你在這一行是位恔佼者,你怎會有時問 去當義工呢?」
他看看她。「沒時間的人是他們不願意有時間,只要有心,總會找到時間去做些事 情的。」
她也有著他,趁他目光轉去注意路況,打量他。
「提及你做義工,讓你感到不自在嗎?」
他聳聳肩。「因為我是律師,兼做義工,很多人便大篇小怪。」
「行善不分來自何種職業和階層。」
「不錯。不過我不認為我在行善。加入義工行列,我得到的遠比付出的多。」
「我想找瞭解你的意思。」
他卻笑起來。「無關施與受。義工們對所做的事有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大家不管來 自何處,全都是彼此的朋友,沒有利益衝突,隨時互相幫助、互相支持,遇到問題時, 大家會緊密團結,彼此保護。」
「在這個功利主義瀰漫的社會,充斥強權、金權為主的氣息裡,你所說的,確實是 一股難得的清流。」
他看看她。「義工行列中,其實也有好幾位演藝圈中人。」
「我聽說過,也在報章、雜誌上有過。」
他察覺出她還有話懸而未說。
「但是?」
她猶豫。「還是不說的姅。」
「這兒又沒有第三者。我不會隨便饒舌,你可以相信我。」
「不是啦。只是我個人的……唔,一種想法而已。隨便開口說了,萬一誤傷了人, 不大好。」
「對像若是我,儘管說,我保證不告你誹謗或惡意中傷。」
「其實是我自己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是非,和別人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