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他才不是我的。他泡他的妞,關我何事?」
「哎呀,他不但泡上了,還帶來了,兩個人親熱得很哩。」
安曼飛快地把頭轉向入口。他和珊珊一起來了,女孩親匿地勾著他的胳臂。
「臉色變得那麼快。再說不關你的事啊。」碧芸逮個正著,樂不可支。
「媽咪,你的臉紅通通,你喝了什麼了?」
「半秒之前吞了半桶醋。」碧芸咯咯笑。
「醋?」珊珊看看令方。「哦,我做證,媽咪,老爸很規矩,沒有和護士眉來眼去 。」
「多麼慧黠的孩子。」碧芸招手叫珊珊坐在靠近她的位子。「真是人見人愛。」
「謝謝美人阿姨,過獎了。」
「送給你好了。」令方對碧芸說:「而且送你一雙。」
「送鞋啊?」碧芸誽:「不必了,我的鞋子上百雙,送個男人比較實惠。」
令方啼笑皆非,微笑不語。
「別理她。」安曼說:「她發花癡了。」
「珊珊,你媽重色輕友。」
「媽咪護老爸,應該的嘛,他們夫妻恩愛,是我做女兒的幸福。」
「瞧這張蓮花嘴喲。」碧芸輕歎一聲,「就沒有人為我唱和撮合。」
「珊珊,你就用你的蓮花粲舌,自己向安曼說吧。」令方說。
服務生這時走過來了。令方點了咖啡,珊珊點了可樂,他卻不馬上走開,在每個人 杯子裡加加水,拉拉桌布,又加加水,眼睛盯著安曼,在桌子四周走來走去。
「不要再加啦,杯子裡的水要滿出來了。」碧芸說:「不必懷疑,她不是崔文姬, 她叫安曼。」
服務生難為情地走了,猶頻頻回頭看安曼。
「真謝謝你了。」安曼對碧芸瞪眼。
「我說得這麼明白,他反應太慢,我有什麼辦法?」碧芸聳聳肩。
安曼把注意力轉向令方。「你叫珊珊跟我說什麼?」
他努努嘴。「你問她。」
「做人老爸要有擔當嘛。」珊珊嘀咕,眼睛不敢看安曼。
「我不是你老爸。你口才流利,你說個明白。」
不管是什麼,看令力的表情,肯定不是好事。
安曼盯住珊珊。「小咪給帶走了?」
「媽咪,你心腸最慈悲,最熱心助人,最……」
「停。」安曼舉起一隻手,「你做了什麼好事?」
「對啊,對啊,是好事,所以盛情邀你共襄盛舉哪。」
令方被她的隨機應變,對答如流,惹得不禁莞爾。
安曼看向他。「你說行不行?我真受不了她。」
「呃……」令方咳一聲。「我剛才遇見醫生,他說小咪除了外傷,大致還好,但是 她極度營養不良,需要得到悉心照顧。」
「醫生著老爸的眼神,好像是他把小咪虐待得只剩半條命。」
令方瞪她。「這就給了你靈感了?」
安曼來回看他們。「什麼靈感?」
「你說。」令方把餘下的部分丟回去給珊珊。
「我是想啊,萬一虐待小咪的人到醫院來,要帶她回去,她不是又要入地獄了?我 靈機一動,便有了個絕妙的好主意。」
安曼已開始呻吟。
「我告訴你了吧。」令方對珊珊責備地道。
「我還沒說我的好主意呢。」
「你就說呀,急死人了。」碧芸催道。
「我不要聽她賣弄智慧了,令方,她又瞎掰了是不是?」
「我哪有?」珊珊委屈地叫嚷,「我向醫生保證,我們帶小咪回家以後,會好好照 顧她嘛。」
安曼的背僵直,「我們?」
「她告訴醫生,你我是她和小咪的爸媽,因為忙於事業,請人照料小咪,不料保母 是變態狂。」
碧芸嗆住,一口咖啡噴了出來。
安曼撐住額頭,哭笑不得地發出哀鳴。
第七章
第二天,安曼正在錄影,珊珊一通緊急電話打到攝影棚,她妝也來不及卸,向導演 請了假使趕赴醫院。
「你匆匆忙忙的去哪?」碧芸在電視公司門口碰到她。
「醫院。」
「我和你去。」
「那好,坐你的車。」
安曼發現她手腳都在發抖。
「小咪病情有變?」碧芸問。
「是社工找到她父母了。應該說,她繼父和她媽媽。」
「不用說了,虐待那女孩的是她繼父。」
「我不知道。在醫院的是她繼父,他要帶小咪回去,珊珊說小女孩嚇得躲在浴室裡 不肯出來,那個男人快把醫院鬧翻天了,他要告醫院和社工,說他們綁架他女兒。」
「你那位律師男朋友呢?」
「珊珊已經通知了他,他此刻大概也在路上。」
令方和她們幾乎同時抵達醫院。
小咪的繼父一派無賴相,身上酒氣沖天。穿得邋邋遢遢,穿著夾腳拖鞋的腳像有幾 百年沒洗過。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小咪的病房門口,大口大口抽著煙,一副凶神惡煞狀,沒人敢走 近他。
安曼一出現,崔文姬的裝扮馬上被認出來,有的人不相信自己眼睛的尖叫,有的人 立刻興奮地奔相走告,不一會,走廊兩頭擠滿了醫生、護士和住院病患,大家趕來參加 同樂會似的。
小咪的主治醫生和兩名社工均在場,令方為安曼介紹,他們和她熱情的握手。
「珊珊呢?」她著急地問。
「誰?」
「她女兒。」碧芸說。
「哦。」
大家都知道。
「在裡面。」一位社工指指關著的病房門。「她很保護小女孩。」
小咪的繼父穩坐如泰山,只一雙賊兮兮的眼睛狡猾地盯住安曼打量。眾人的反應, 讓他知道這個衣著高貴的女人是個重要人物。
「他很難纏。」另一位社工說:「不管他是否帶得走小咪,他都要告我們。」
「他休想把小咪帶回去。」令方堅決地說。
醫生很困惑。「昨天那個大女孩說她和小女孩是姊妹,而你們是她們的父母。」他 指令方和安曼。
「這話給那無賴聽見,」碧芸對安曼和令方說:「會連你們倆一塊告上。」
「我去和他談談。」安曼說。
「不,我去。」令方說:「你別靠近他,天曉得他會對你怎樣。」
「我覺得你們都不要去,」碧芸阻止他們。「告醫院,告社工,這人擺明了耍無賴 ,對付這種人,一個字就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