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或者我只會當這是一個有趣的經驗。」
「你不會——」
她壓低音量。「刑淑依!我這麼說好了,如果我爸爸沒事,那我什麼都不會追究,我諒解你們的行為、同情你們的遭遇,但如果我爸爸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石瑞剛!」
「看來我只有祈禱你爸爸沒事。」
「我必須進去了!」她忽然看了車子一眼,其實她真正要看的是石瑞剛。「再見!」
「再見!」說完刑淑依憂心仲仲的上車,她看了面無表情的石瑞剛一眼,欲言又止。「瑞剛——」
「什麼都不必說。」他開動油門,絕塵而去。
第五章
教訓
找到位於三樓的病房,韋秋純的心情始終忐忑不安,她怕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父親,她更怕自己已經來不及見地父親的最後一面,門開了之後,情況完全和她想像的相反,她父親和寇孝凱正氣定神閒的在玩撲克牌。
「爸!」
韋大鵬立刻將手中的牌一丟,衝過去將女兒緊緊的擁抱在懷中,彷彿不敢相信是真的似的,一會兒他將女兒推開一些,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女兒毫髮無傷之後,他又將女兒緊抱在懷中。
寇孝凱也放下牌,輕鬆的笑著,這真是再好也不過的結果,他現在只要找到綁秋純的人就行,不用再擔心她的安危,也不會再有綁手綁腳的感覺。
「爸!你沒事吧?」韋秋純仔細的看著她父親。
「除了多些白頭髮之外,我好得很!」
「心臟病呢?」
「我什麼時候有過心臟病?」
「那——」
「不這樣,歹徒怎麼會放你回來?總算他們還有一點良心!」韋大鵬鬆了口氣。「綁你的人是誰?」
「爸!不急。」原來這一切只是她父親設計的,沒想到石瑞剛和刑淑依卻上當了,但這也表示他們並不是真的「壞」。
「秋純!告訴我綁匪是誰,我去查,你就可以和韋叔叔好好的聊了。」寇孝凱起身,好像一副立刻就要去逮人的樣子。
「孝凱!我說過這件事不急!」
「但是——」
「現在就讓我和我爸爸好好的聚聚!」這是一個完美的藉口,她並不想說出石瑞剛和刑淑依的名字,畢竟沒有誰受到真正的傷害,連她爸爸的心臟病都是假的,她又和他們計較什麼?「改天我們再談這個問題!」
「是嘛!孝凱!現在我和秋純有好多的話要說,抓人的事可以等一等。」
寇孝凱不知道韋秋純想保護誰,但是他卻知道他現在是問不出什麼,而且如果刑淑依有涉入這案件的話,他也的確希望秋純什麼都不要說,這違反了他的原則,但是法律之外還有……情。
「好吧!那我先回警署,有事你再和我聯絡!」
「我會!」
病房裡只剩下韋家父女,他們激動、欣慰,久久無法平復,尤其是韋大鵬,他擔心受驚了好幾天,深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唯一的女兒。
「秋純……」他的眼眶一紅。
「爸!我沒事!我好得很!」她安慰她老爸。
「他們真的沒有傷害你?」
「沒有!」她誇大的表示:「你要不要帶我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你居然還能這麼的愉快、寫意?」韋大鵬不懂,一個被綁架過的人不該這麼的鎮定、這麼的若無其事,他沒有在女兒的身上發現一點害怕、不能適應、畏縮和恐懼的情緒,這太不尋常了!
「爸!他們沒有傷害我!」她再一次的聲明:「我被他們當成是客人般的招呼。〕
「他們是誰?〕
「爸……」
「真的是為了那個代理權的事嗎?」
「不只是如此。」她坦白的說,表情有些苦澀。「不只是那個代理權的事。〕
「那還有什麼原因?〕
韋秋純往病床上一坐,現在說出那件八年前的事又能改變什麼?她只想忘記這整件事,她不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但是她可以試著遺忘,她不要追究,她也不想去傷害石瑞剛和刑淑依,一旦說出他們的名字,他們第一個將失去的是他們的自由。
「秋純!」韋大鵬是那種從不馬虎,而且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到底有什麼內情?」
「爸!你就別再問了,我不是平安的回來了嗎?」
「你不怕還有下一次?」
「下一次?」她笑著搖頭,但是她的笑卻比哭還難看。「我想不會有下一次了!」
「是不會有下一次!」韋大鵬堅定的說:「你要不給我好好的待在家裡,要不就一出門就得接受我安排保護你的人!」
「爸!我不是戴安娜王妃!」
「在我的心目中,你比戴安娜王妃還值錢!」
她的腳在床下前後的晃來晃去,看來以後她也不會很自由,不過這個問題她可以克服,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怎麼打消他爸爸追究這件事的決心,她瞭解爸爸的個性,他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型的,就算他不以牙還牙,他也會教對方不好過。
「說啊!他們是誰,不要告訴我說你同情他們!」
「我真的同情他們!」
「那就把你的理由說出來。」韋大鵬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從小就教女兒要恩怨分明,他並不是在說假的,如果她不追究這件事,她就要給他一個好理由。
「他們不是壞人!〕
「好人不會幹下綁票這種事。」
「爸!很多事不能用正或反、黑或白來區分,不是好人的就一定是壞人?不是壞人的就—定是好人嗎?」
「秋純!你是在爭辯嗎?」韋大鵬皺眉。
「爸!幫我一個忙!」她跳下床,撒嬌的挽著她父親的手臂。「我們回家吧!弄點豬腳湯麵給我壓壓驚,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家過,我巴不得徹底的忘掉這件事,走啦!〕
「秋純!你在裝蒜!〕
「爸!我好累,我——〕
「你可以現在不說,但是總有一天你要說,而且我相信不用多久,孝凱就可以查出來。」韋大鵬並不想恫嚇自己的女兒,但他迫切的想知道誰這麼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