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虞匱乏的物質享受?她並不稀罕這些。
於是祖兒站起身,拎起背包,穿上皮外套,推開浩然,「我出去一下!」
「去哪兒?」浩然問她。
「和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祖兒犀利的態度教人吃不消。
祖兒離開房間來到客廳,林遠航以為女兒氣消了,立刻向前迎上笑臉:「祖兒!」
「爸!什麼都不用說了,你要跟誰結婚是你的事,總之,我是不會出席你的婚禮,我出去走走!」
祖兒丟下話,逕自出門去了。
林遠航怎麼也沒想到女兒對自己的這段感情會反彈這麼大,他該用什麼態度來讓小女兒釋懷?
林祖兒背著雙肩帶的背包,她的手放在肩帶上來回晃動。她已經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了一個多小時了。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她只是不想回家。祖兒不想去找同學或是朋友,他們只會帶她去什麼迪斯可、KTV,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具有建設性的事,不能讓她快樂。所以她壓根沒有念頭想去找什麼同學朋友。
祖兒只想要安靜,安靜的讓她自己度過這個晚上。
但是,坦白說一個人還是挺無聊的,有什麼事情是一個人去做也能自得其樂的呢?
她想了想——啊!有了,去吃晚餐,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吃晚餐就會比較好。
於是她停下了腳步。該去吃什麼好呢?
左思右想——乾脆去吃日本料理吧!因為她視線正巧落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的招牌上。
想都不想,她立刻進門準備好好的祭祭五臟廟!
范仲雅恰巧在懷石園中宴請日本客戶,自從他接管公司以來,他就多方的和各國客戶應酬,他總是希望范氏家族在他手上必須有新的蛻變。
他必須讓大家知道,他做事的方向和他父親是不同的。新的世紀來臨,范仲雅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他謙恭有禮,但他行事果決,不拖泥帶水,眼光准,范氏在他接管以來,盈利的數字一直在上升當中。
而他招待客戶也有他一貫的原則,像今日接待的這些日本客戶,范仲雅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明白的讓他們知道,他只款待這頓晚宴,餐後的餘興節目他則不奉陪,他對脂粉味的花酒向來不感興趣。
當然,他指派底下的經理全程奉陪,男人為了生意似乎總是少不了得去花天酒地之所。
他看客戶們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明白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意這家餐廳的料理道不道地,每個人心裡惦記的都是趕赴下一攤吧!
於是他招來接待經理簽了今晚的帳,隨著業務經理一起送客戶走,當然他不加入他們的下一攤。
從包廂走出來,沿著走廊到大廳,那些日本客戶還在慫恿他,要他跟著去,范仲雅帶著笑容向他們婉謝,直到他送走了這些日本客戶,他才鬆了口氣。
突然想起自己的皮夾忘在包廂裡,他站在廳前,等著接待經理去包廂替他找皮夾,他束張西望,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在矮屏風後的榻榻米的座位上坐著的,不正是上個禮拜遇見的那個小可愛嗎?
接待經理拿著他的皮夾緩步走向他:「范先生,您的皮夾!」
范仲雅接過皮夾,再度望了一下祖兒,他問接待經理,「那位小姐一個人來嗎?」
接待經理朝范仲雅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看是林祖兒,立刻露出笑臉,豎起大拇指嘖嘖稱奇說:「這位小姐食量真大,可以去參加大胃王比賽了,她一個人來,可是點了好多菜呢!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哦!」
「真的嗎?」仲雅有些狐疑,但他還是對接待經理說:「把這位小姐的帳記在我帳上。」
「是!范先生!」
范仲雅走向屏風之後,大刺剌地拖下鞋在祖兒的對面坐了下來。
「一個人吃得完嗎?」他問她。
祖兒正夾起一片牛肉要往嘴裡送,抬起頭一見是范仲雅,立刻放下那片牛肉,有些訝異,「是你!」
「如果你不小氣,可以請我一起吃嗎?」他問祖兒。
祖兒看看滿桌的菜餚,兩個人吃是比一個人吃有趣多了,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事實上,仲雅還真佩服祖兒,她點了海鮮什錦牛肉火鍋,有魚、螃蟹、蝦和牛肉,還有一堆菜,盤盤碟碟的堆了滿桌。
「你是食慾好還是食量好?」面對一桌菜餚,范仲雅忍不住對祖兒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祖兒抬頭看看他,這個人很愛發問,也很會發問,顧不得什麼禮儀問題,她邊咬著牛肉邊回答:「看到這些東西,好可愛;像玩家家酒,覺得食慾好,食量則與心情有關,我心情不好只要吃東西就會變好!」
仲雅看看她,她是認真的在回答,小孩子有她自己的一套哲理。
剛才的晚宴也沒好好的吃,那麼就趁現在好好吃吧!於是他招來接待經理又點了幾道菜與甜點。
「那工我們來大吃一頓吧!」
他開心的對祖兒說,撈起螃蟹開始吃了起來,就像祖兒所說,吃日本料理的確像玩家家酒。
祖兒因為有仲雅的陪伴,真的是吃得不亦樂乎,連原有的戒心也一併撤除了。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她問。
聽見祖兒這麼問,仲雅笑臉盈盈的抬起頭答她:「我以為你要一直喊我喂呢!」他笑了笑,向她自我介紹,「我姓范,范仲雅!伯仲的仲,文雅的雅,你呢?」他反問她。
祖兒拿著筷子夾起炸豆腐到碗裡,揚起笑臉說:「范——仲——雅!」她重複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喂!挺好聽的哦!」
「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可以不要叫我餵了嗎?」仲雅對她說,祖兒點點頭繼續向菜餚進攻。
「那——我總不能也一直叫你喂吧!」仲雅問她。
祖兒把眼睛睜得又大又圓,以十分慧黠的眼神看著他說:「我叫祖兒!」
「祖兒?好可愛的名字。」
「對啊!和我的人一樣!」她可是一點兒也不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