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也煩惱,但品妤不肯去看醫生。
「你一定要勸她去治療,她還這麼年輕,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卓逸帆十分關心。
「只要找出病因,說不定可以不藥而癒。我想這也是她向我辭職的原因之一吧!」
「你嫌她?!」玉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我的出發點全是為了她好,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卓逸帆一攤手,無奈地說。
玉秋起身。「我還是回家去勸品妤吧!」
「告訴品妤,如果沒有貝蘭,如果沒有庭之,如果很多事老天不是這麼安排,或許……」卓逸帆知道或許是假的,他和品妤不可能才是真的。
「讓品妤自己去想通吧!」
「隨時讓我知道她的近況!」卓逸帆懇求。
「何苦呢?」玉秋並不同意這麼做。「逸帆,你也忘了品妤吧!貝蘭已經讓你吃足了苦頭,傷透了心,你就別再和自己過不去。反正品妤年輕,忘得快,倒是你……你才要多保重。」
「我……我已經無心好傷了。」
卓逸帆閉起雙眼,無奈地深陷在沙發裡。
回到家,卓逸帆還是無法找到真的平靜和安寧。庭之這個一向煙酒不沾的優秀青年,居然一手拿煙,一手端著酒杯的頹廢模樣,好像他已經被打擊得再也無法振作,也好像是故意做給他這個爸爸看似的。
卓逸帆又累又倦,他現在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療傷,而不是去應付分明是衝著他來的兒子。
「嗨,老爸!」卓庭之以一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跟他父親說話。
「我不知道你會抽煙,還會喝酒。」卓逸帆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剛學的。」他有些挑釁的味道。
「你為什麼不學些好的呢?」卓逸帆心煩氣悶的說。
「例如什麼?以後搶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卓庭之諷刺的反問他。
「庭之,你──」卓逸帆怎麼都沒有想到他一手帶大的兒子會這麼對他說話。
「我還以為你多愛媽,我還以為你是聖人,原來你只是一個虛有其表,而且善於偽裝的人。」卓庭之毫不客氣的批評自己的父親。
卓逸帆真的沒有心可傷了,所以他沒有辯白,由著庭之去說。
「你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的年紀?你已經老得可以當莫品妤的父親了,為什麼還要去勾引她、招惹她呢?以你的條件,要什麼女人都有,為什麼獨獨要去愛莫品妤呢?」卓庭之一口氣說出了他的不滿。
卓逸帆還是沒有表情的沉默著。
卓庭之將手中的酒杯朝壁爐裡一扔。「說話啊!爸爸,替你自己辯白!」
「你都已經定了我的罪,我還有什麼可以替自己辯白的?」卓逸帆一臉苦澀的表情。
卓庭之連煙也捻熄了,他急需要一個答案。
「你可以說沒有這回事,你可以說全是我一個人在胡思亂想,你甚至可以給我一個耳光。爸,我會相信你,我願意相信你啊!」
「庭之,我只能告訴你我是身不由己,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我對你媽的感情真的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但是品妤……」卓逸帆試著讓庭之瞭解。
「她怎麼樣?」卓庭之冷冷的問。
卓逸帆小心翼翼的說:「她有些神情和氣韻好像你媽。」
「這是借口!」他大吼。
「不,正如你說的,如果我想再愛一次,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我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犯不著和我的兒子過不去。」他一聲長歎。「庭之,我逃避過,我抗拒過,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卓庭之並不相信他父親的話,他還是一臉的排斥和厭惡。
「我知道你和品妤比較適合,你和她才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一對。我也很鼓勵你追她,很贊成你們在一起,但是品妤告訴我,她永遠都不可能嫁給你。」卓逸帆告訴兒子事實,希望他能諒解。
可是卓庭之似乎不瞭解,只見他憤怒的大叫:「那是因為有你!」
「庭之,感情是無法勉強的,你應該懂這個道理!」卓逸帆的頭開始痛了。
「爸,不管你把話說得再怎麼漂亮,事實就是事實,品妤是因為你才不接受我的!」卓庭之這個乖兒子似乎在一夕之間變了。
「不是這樣!」卓逸帆企圖否認。
「就是這樣!」卓庭之吼回去。
「那現在你想怎麼樣?」
「我要搬出去!」
「你要搬走?!」卓逸帆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品妤辭職了,連庭之也要走了,難道他注定要一個人終老一生?
或許二十年前他就不該附身在卓逸帆的身上,不該「復活」,不該違背命運的安排,結果貝蘭得癌症死了,他反而得自己一個人活下去。幸好秀雅給了他一個孩子,可是,現在卻連庭之也要走。這就是他的命!?
「我無法再和你生活在同一個屋子裡,公司我也不去了。」好像他要和卓逸帆斷絕所有關係似的。
「那你要怎麼生活?」
庭之大了,如果庭之真想走,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留不住他。
「我有錢,雖然這些錢是你給的,但也是我自己工作賺來的。」卓庭之傲然地說。
「庭之!不要這樣!」卓逸帆還是開口留兒子。
卓庭之絕決地說:「我的心意已決。」
「你這樣又能改變什麼?」
「是不能改變什麼,但是至少我可以不要再見到你!」
相依為命二十年,如今兒子卻說出這種話,怎不教他這個做父親的黯然神傷?照理說,他們三個都是受害者,可是現在卻變成是他一個人的錯似的。他的苦、他的難,誰又知道呢?!
「庭之,畢竟我們父子一場,你居然說出這麼冷酷的話?」卓逸帆的聲音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卓庭之也兒得自己過分了些,但是他沒有道歉。
「就算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我就像你親生父親般的愛你、疼你、養你,照顧了你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應該有苦勞,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為了一個女孩,你可以和我恩斷義絕?!」卓逸帆的心已經死了,卓庭之徹底的讓他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