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升,我有沒有弄錯?」傅珊面帶疑問的說。
「弄錯什麼?」杜可升收回視線,看著他的學姊。
「剛才那個漂亮女人手中抱著的小孩,是她的女兒,對不對?」
「對!」
「她結婚了?」
「結了,但是……」
「可升,你喜歡她,是不是?」
「是。」
「可升……」傅珊面露不贊同,身為杜可升的學姊,他的好朋友,她不能不勸勸他。「你是個理智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正確的?」
「學姊,我……」他想解釋。
「無可否認的,這個叫沈湘婷的女人是個很出色、很美麗、格調很高的女人,但是她結婚了,也有了孩子,就算你對她再有好感,也不能這麼露骨的表現出來,這是不對的!」她糾正他。
「但是學姊,她婚姻不幸福,她和她的丈夫正分居中,而我……我只是盡我當醫生的責任,我關心歡歡,也關心她,一個女人獨立撫養一個小孩並不容易,而我只是盡我所以的幫她。」杜可升有些無奈的道。
「你不只是幫,不是單純的幫,你對她的感覺甚至超過了喜歡。」
杜可升無從反駁,只好保持緘默。
「如果鬧出什麼家庭糾紛或是感情糾紛,對你、對醫院來說都不是好事。」
「學姊,不會的……」
「最好是不會,坦白說,不要說是你,連我都對她印象不錯,雖然只是一瞥,只是點個頭,說聲你好,但看得出她是一個水準以上的女人。不過她已經結了婚,在她還沒有處理好自己的婚姻以前,你實在不宜介入。」傅珊語重心長。
「我也知道,但我無法阻止自己。」杜可升乾脆的說:「我無法等到恢復自由之身才開始我的感覺。」
「你有把握嗎?」
「我有把握會贏得她的心。」
「你也不在乎她有小孩?」
「我喜歡小孩。」爽朗、熱情的笑。「歡歡是個討喜、可愛的小女娃兒,我希望自己能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和沈湘婷一起看著她成長,歡歡不是問題,更不是麻煩,一點都不是!」
「可升,你這股勁……到底應該說是執著呢,還是說你傻?」傅珊苦笑。
「學姊,別替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倒是你……」他看看她的神色。「事情很糟嗎?你好像老了十歲了……」
眼淚滑下傅珊的臉頰,在杜可升的面前,她不需要戴上假面具。
「學姊……」他一驚。
「我快受不了了。」她啞著嗓子,哭泣的說。
「你……」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杜可升只好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他實在沒有理由這樣折磨我,我不是不想生小孩,不是不想順從他,而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工作、我的想法,我是個成熟的大人,我可以決定我自己的事……」
杜可升決定保持中立,事情總有正反兩面,他這個旁觀的第三者很難論斷誰是誰非,他可以給她安慰,但是他無法告訴你誰對誰錯。
「他只想到他自己,想到他要的是什麼,但他為什麼不問問我要的是什麼!」
「學姊,這是可以慢慢溝通的。」
「溝通?!」她氣憤的捶了杜可升一下,好像當他是李惟農。「我們之間的溝通管道早就關閉了!」
「那……」
傅珊感到挫敗,無法自己的趴在杜可升的胸前哭泣。「我不知道我這個婚姻還有沒有希望、還救不救得回來……可升,我真的不知道,李惟農到底還愛不愛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傅珊哭倒在杜可升懷裡的這一幕,偏巧被陳婉君撞見,她的吃驚真是筆墨都難以形容,她怎麼都料想不到,一直以為那個叫沈湘婷的讓杜可升心猿意馬,沒想到真正的「女主角」是傅珊!
她知道傅珊和杜可升之間有學姊、學弟及同事的關係,但是她不知道除了這層關係,他們之間還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
用一種嫉妒又懷恨的眼神,陳婉君遠遠的瞪著傅珊,她就不相信傅珊可以腳踏兩條船,且到處吃得開……要查出傅珊家的電話號碼並不難,她絕不讓傅珊破壞她和杜可升的好事!
由於臨時取消一個飯局,所以李惟農早早的回到家裡,他希望傅珊在,希望有機會和她說說話,可能的話,解開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僵局,他對傅珊不是沒有情、沒有愛,他只是氣不過她的堅持、她的固執。
何況冷戰解決不了問題,他想和她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談。
偏偏一通電話又將李惟農的心情打到谷底。
傅珊和杜可升?!
杜可升和傅珊?!
打電話來的女人要他注意自己老婆和杜可升之間的關係,他見過杜可升一、兩次面,沒有深交,但是他知道杜可升是傅珊的學弟。
如今學姊和學弟談感情?!
真有不可告人之事?!
李惟農情緒激動,不安的等著傅珊回家,真有這樣的事嗎?真是因為傅珊心裡已經有了其它的男人,所以她才不想生他的小孩?
果真是如此,他會殺了傅珊,他無法忍受她移情別戀,他寧可和她一塊下地獄。
到了快十點,傅珊才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一進門,她並沒有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李惟農,她累得只想馬上躺上床睡覺,不只是因為累,大概還有感冒的關係吧,她頭痛、發燙、渾身不對勁。
「傅珊,你當我是死人嗎?」李惟農冷峻的開口,手上有煙。
已經走到臥房門口的傅珊猛地止步,她真的沒有發現李惟農在家,即使在家,他也甚少和她交談,所以她不知道他叫住她的原因是什麼。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叫了『傅珊』,不是嗎?」
「我沒有留意。」
「這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沒有。」
「還是你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他冷冷的表情。
「你的眼中就有我的存在嗎?」她一個轉身,正視他,起碼他主動的找她說話了。「不過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至少你想跟我說話了,惟農,你也不希望事情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