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時可以見到歡歡的呀!」
「不一樣了……」
「事實上這種結果反而好,你可以有時間做自己的事,你可以有時間和異性來往,在事業上再衝刺,不必被綁得死死的,你可以……」
「不!」沈湘婷來回踱步,腳步沉重。「我不要那些,我要歡歡!」
「湘婷……」紀素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本來她不想追問的,但是現在非問不可。「你對歡歡……絕不是這麼單純的一件事,你有心結,某種別人不知道也不瞭解的心結,對不對?」
沈湘婷看著紀素,淚如雨下,她臉上的表情好傷感、好委屈、好痛苦。
「難道你也是……」紀素的腦中靈光一現。
「我是!」她終於承認、面對了。「我也是棄嬰!」
「湘婷……」紀素的心好酸。
「當我發現歡歡,我就好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我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我,我……歡歡就好像另一個我,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也找到了自己!」
「你一直都沒說……」紀素不諒解的看著她。「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好友、死黨,你竟然瞞著我……」
「阿素,這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但我是你的朋友啊!」
「阿素,『棄嬰』這個事實是我心上永遠的痛,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寧可就當根本沒有這件事,我的心情……你不會懂的!」
「這些年來你就默默的承受著?」
「我也是到了念高中時才知道自己是『棄嬰』。」
「那你的父母……」
「阿素,我不想談這個,我只想徹徹底底忘掉這件事,當時我小,我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無法選擇自己不被遺棄,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可以決定自己的每一件事,而現在我寧願這件事成為記憶,永遠的被塵封,永遠的不再被提起!」她堅決的說。
紀素同情的看著她,就照她的意思吧!現在再去翻這些舊帳也沒啥意義。
「歡歡……她是我用整個生命去愛的小寶貝,如今……」沈湘婷又哭了起來。
「湘婷,你除了歡歡,應該還有其它的寄托,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和精力全放在她的身上,她會長大,有一天她會不需要你,而到那時,你剩下什麼?」紀素提醒她,沈湘婷太感情用事了。
沈湘婷一怔。
「杜可升知道歡歡的事嗎?」
「知道了。」一說到杜可升,沈湘婷的一張臉就更「郁卒」了。
「那他怎麼說?」紀素關心。
「我們大吵了一架,我的所有謊言也都自動的揭穿了,他……我想他一定很生氣、很失望,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但是……」沈湘婷露出偽裝堅強的笑。「但是我才不在乎!我不在乎!」
「湘婷,你真的不在乎?」紀素知道女人的心理,通常是嘴上說一套,心裡又是另外一套。
「你呢,阿素,你和你們那個出版社的老闆呢?我看你最近的心情……」
「湘婷,我和你一樣,我也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是嗎?」沈湘婷一個帶淚的笑。她們真的都不在乎了?
挑了一個好日子,吳宇榮正式的把陳婉君介紹給他的家人和親友,原本一切順順當當的,直到吳宇榮的表舅和表舅媽出現。
世事就是這麼的巧妙,好像是存心戲弄人似的,吳宇榮的表舅陳明雄就是陳婉君為了要進大醫院,不惜和年紀可以當自己老爸的醫生上床,做為交換條件的那個醫生,那個下流的陳明雄。
陳明雄見到陳婉君,先是訝異的表情,隨即露出頗為曖昧的笑容,當他知道宇榮帶回來的女人竟是她時,他的臉上有著不懷好意的笑。
陳婉君暗叫不妙,她知道麻煩來了。老天開的這個玩笑,太不好笑了。
果然,不久陳明雄就約她出去見面,她先是很委婉的拒絕,但是在他威脅要公開他和她之間的醜事時,她就不得不去和他見面。
陳婉君真的好懊悔,懊悔和他這個老色狼上床,萬一壞了她和吳宇榮之間的好事,那就真是得不償失。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是吳宇榮的表舅,芸芸眾生,這麼多的男人,這麼多的醫生,她竟然睡錯了人……
一見到陳婉君,陳明雄的表情是色迷迷的,在幽暗的咖啡屋裡,他毫不客氣的對她毛手毛腳。
「請你放尊重點!」她喝斥他。
「婉君啊,我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端什麼聖女的架子啊……」他好色的一笑。
「陳明雄,過去的事……」
「沒有過去!」他淫穢的看她。
「你……」
「你以為過去了?!」
陳婉君希望是過去了,但是她知道沒有過去,不過為了她的將來,她的後半輩子,她還不能和他翻臉,畢竟在嫁給吳宇榮之後,她還得叫他一聲表舅,她不能得罪他,必須和他「玩」下去。」
「陳明雄,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應該清楚我想怎麼樣……」他的手摸上她的大腿,正吃著她的豆腐。
「不可能!」她撥開了他的手。
「不可能嗎?」他冷酷的一笑。
「我馬上就要嫁給你的外甥了,你不覺得你的舉動有失一個做長輩的風範嗎?」她冷靜的說。
「陳婉君,你以為自己釣到了一個金龜婿嗎?」
她沒有吭氣,雖然她有一肚子的話和形容詞可以罵他,但是她不敢太放縱,她必須搞定這個陳明雄,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如今總算可以如願嫁給醫生,她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這件事。
「我和吳宇榮彼此相愛,陳明雄,過去的事你沒忘,我也沒忘,但是就讓我們淡化過往,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幸福,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這樣不好嗎?」她忍耐的對他說。
「多天真的話?!」陳明雄不屑的看著她。「我記得你不是一個天真的女人!」
「我……」
「吳宇榮是我的親戚,是我的外甥,好歹他叫我一聲表舅,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一個人盡可失的女人嗎?」他抽著煙,打從心底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