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燕柔望著剛坐定的程雨薇。
「好了,別瞄我了,從小認識你到現在,我不會看不出你今晚的反常行為,說嘛!」
「沒事!」堅決而不容置疑的一句。
余燕柔聲聳肩。她知道程雨薇拙起來時的脾氣。
這時紀威和崔怡玲端著酒杯站起來,兩人笑著看程雨薇。
「雨薇!」紀威先開的口,「今天在這兒先謝了你這個大媒人,改天我們再私下的補請你一次。地點隨你挑,沒有你,我也不會找到這麼好的老婆。」
「是啊!」這回崔怡玲甜甜的笑著,「你不只是我們的媒人,還得當我們婚禮時的伴娘。」
程雨薇不知該大笑或是大哭,她機械式的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沈康寧看著程雨薇,打趣道。
「唉!雨薇,什麼時候輪到我啊!我的條件不比阿威差,而且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是活的女人就可以啦!」
「去你的!」余燕柔笑罵道。
程雨薇靜靜的把東西往嘴裹塞,她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麼,但她強迫著自己張口吃,抬起頭碰上陸軒奇深思的眼光,她挑戰般的揚揚眉,又低下頭吃她的東西,她絕不使自己出醜
飯後大伙坐在客廳裡閒聊。程雨薇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陽台,只要再撐一會,她就可以回家宣洩她的痛苦,一個人關在房裡好好的哭一晚。
「雨薇!」余燕柔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邊,「想不想告訴我。」
程雨薇對余燕柔一笑,拍拍她的手。
「改天吧!燕柔,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余燕柔點點頭,「那我先進去了,外面涼,別站太久,你若有興趣聽沈康寧的笑話就進來吧!」
程雨薇點點頭,心裡平靜了點,忽然一根點燃的煙來到她眼前,轉過頭,看到陸軒奇傭懶的笑著,她接過菸,抽了一口,平靜的看著陸軒奇!
「阿奇!你為什麼要這麼高?每次和你說話我都好累。」接著程雨薇自嘲的一笑,「我想我是不喜歡太高的男人。」
陸軒奇吐了個煙圈,笑了出來。
「你老愛說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話,你從沒說過你討厭我的高度,不過照你今晚的心情看來,」他故意停了一下,「我看你連我的長相及個性、車子、工作、朋友都會討厭進去。我說得沒錯吧!」
程兩薇微微的牽動嘴角,讓人看不出她真正的反應,她靜靜的抽著煙,似乎也不打算再開口。
陸朝奇看著她,把菸丟在地上踩熄。
「雨薇!別悶在心裹,你知道你可以告訴我的。」
程雨薇轉過頭看著陸軒奇,他的臉上寫著關心、焦急和一份令人無法拒絕的呵護及柔情,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阿奇!不管你用什麼理由,帶我離開這裡好嗎?」
陸軒奇在心中已隱約的猜到什麼,兩薇從來不會如此的,可見和屋子裡面的人有關,但他不願多做猜測。
「走吧!」他輕輕的說著,拉起了她的手。
兩人一塊兒走進客廳。陸軒奇走到紀威和崔怡玲的身邊低聲交談著,轉個頭正好瞧見程雨薇以一種哀傷、無奈的眼光注視著紀威。陸軒奇的心一緊,不可能!他告訴自己不可能。崔怡玲聽了陸軒奇的話看著程雨薇。
「雨薇!既然你還有事又不舒服,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們再約時間好好的聊一聊,你自己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就不迭了。」
程雨薇虛弱的一笑,崔怡玲若真的要迭她,她才會崩潰呢!紀威拍拍程雨薇的肩。
「那我不強留你了,阿奇會照顧你的。」
余燕柔也走到他們身邊,關心的看著程雨薇。
「要走了,自己要小心,我再和你連絡。」
陸軒奇看著大家,打開門。
「我們要走了,不然一會兒沈康寧和鍾安思打完撞球下來,又有得瘋了,尋雨薇開心,改天再見了。」
程雨薇和大家揮揮手,黯然神傷的跟著陸軒奇下樓,上了車,她依然靜默。
陸軒奇望著前方沒開口,他需要把整件事拼湊起來,四年來雨薇的夢中情人從沒有在這圈子裡出現過,而紀威的訂婚再加上今晚雨薇的反應,他簡直不敢去挖掘答案了,不可能是紀威!不可能,他轉過頭看了程雨薇一眼,她臉色蒼白的呆坐著,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而造成她今天這種反應的只有一個可能,他不願意接受這可能的事實,但他必須去求證。
「雨薇!如果我猜得沒錯,阿威是你今晚反常的原因吧?」
說不!陸軒奇心中吶喊著,請你說不!
程雨薇忍了半天的淚終於傾盆而出。陸軒奇本能的將她擁到自己的懷裡,輕拍著她,任憑她傷心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襯衫。程雨薇感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安全感,她真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堅實的胸膛。
陸軒奇感到一股苦澀的茫然,居然是紀威!這怎麼可能?簡直像青天霹靂般,好一會兒的時間,他才輕輕的推開雨薇,從口袋中拿出手帕,輕柔的擦拭著雨薇臉上的淚水。程雨薇一把搶過手帕。自己用力的擦著。
「好點了沒?」陸軒奇關心的問道,他的腦中一片混沌。
程雨薇帶著既淒涼又落寞的笑,傷心的望著陸軒奇。
「阿奇!你知道嗎?我已經愛他愛了四年了,從我第一眼見到他就深深的被他吸引著,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注意過我的存在。從來沒有!」低語漸漸成了哭喊,「他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從沒想過追我?為什麼不選擇我?為什麼要和崔怡玲訂婚?為什麼?他們認識才半年,半年而已!」說著說著程雨薇的手猛捶陸軒奇的胸膛,「阿奇!到底是為什麼?」
陸軒奇苦笑著任憑她捶著、打著,面對她一連串的為什麼及沉痛的自白,他的心狠狠的糾在一起,他的感覺是多麼的遲鈍,到今晚才知道雨薇愛的人是紀威!他想仰天長嘯,想和上帝理論,這一切太可笑了,不該發生的。打累了、捶累了,雨薇又靜靜的靠在他的肩上。他自嘲的苦笑著,他愛了雨薇四年,而雨薇就像紀威一樣的沒感覺,大情人的形象下卻有顆專情的心,如今這顆心徹底的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