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雖然沒有義診這件事,但我的確為原居民們進行了些醫療,藉由此,和他們結交成了朋友,對我的研究來說,收穫遠超過我的預算。找池韋則是利用晚上,你們都睡了以後。」
「少白知道你不在,乘機跑來和方亭約會。」
「真相大白。」
兩人相視深情一笑。
「還有一件事。」慢慢地,尋歡告訴她,「事實上,當年不完全是我爸爸負了岳母大人。」
池瑛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他們在將要論及婚嫁時,幾乎同時分別認識了另外一個人,同時被另外一個人吸引。」
池瑛失笑。「我媽不知道如何告訴你爸爸,她不想傷害他,然而她發現這另外一個人才是她真心所屬的終生伴侶。」
尋歡也笑了。「你知道?」「聽了你的開頭,我猜的。」
他望進她眼睛。「不對,你可以讀出我心中所想的。」
池瑛茫然。「我真的是猜的。」
「你以前認為你只會運用意志和心念移動東西……」
「我用手,不接觸對象的移動它們。」
「對,但你變出了一套禮服給你公公。瑛,你會的比你所知道的要多。」
「是嗎?」
「不信我們試試,我開始說完爸爸、媽媽們的故事,你能夠,就和我一起說。」
她閉上眼睛,捕捉他的思維。
然後,她的聲音和他的,一起源源而出。
「你媽(岳母)正在猶豫、不安時,我爸爸提出了分手,因為你奶奶(我媽)懷孕了,他不能再隱瞞下去。」
她感覺眼臉印了兩個親吻,她張開眼,尋歡溫柔地笑著。
「我上次的經驗有點奇怪。」池瑛說。
她告訴他,她在學校操場「聽」見他和祖安那天早晨的對話內容。
「祖安說了句『你這樣……那樣……』,是什麼?」
尋歡把她擁回懷裡。「憋了這麼久才問哪!那天因為池韋回來了,我覺得不妨把祖安該知道的都告訴他。這樣、那樣指的就是我變給他看的幾個小法術。」
她仰起臉。「在溪邊那天,你大可不必喝那幾口水的,不是嗎?」
「我不確定你若知道我有異能,是否會把我推得更遠。你拒絕我,不多少也是出於你同樣的不確定嗎?」
「但你知道是我救了你。」
「你立刻裝得若無其事,又叮囑祖安不要說,我自然也閉上嘴巴,裝水仙了。」
她靠回他肩膊。「我們以後都別再裝來假去了,累死人。」
「我百分之百同意。不過像岳父的裝法,適當時候可以為之。」
她又仰臉看他。「你在說什麼?」
他笑了笑。「記得岳母說的嗎?『他給自己找了個平靜的世界,自得其樂』。」
池瑛明白了。
「這麼說起來,所有人當中,真正的智者是我爸爸。」她喃喃說道。
「所有的人我們都談過了,是不是可以輪到我們了?」
「我們怎樣?」
「談談我們呀。例如,我愛你。」
她輕笑。「我也愛你。」
「我很高興你把大姊送的香水扔了。相信我,你用不著拿它來對付你老公。」
「說到香水,」她坐直,以便瞪著他,「大姊也給了你類似的催情劑,就是你剛來我家時,我在你身上聞到的香味,對不對?」
他搖搖頭。「她沒告訴我它是做什麼用的,只說當我遇到意中人,可以灑幾滴在身上,增加吸引力。我只灑了一滴,你就昏倒了,我再也沒敢用它。」
「哼,你最好也把它扔了。」
「呃,我把它轉送出去了。」
「哎呀,這種東西,你送給誰啦?」
「呃……岳父大人。」
池瑛張大眼睛,繼而迸出笑聲。
「呀,我可憐的媽。」
「嘖,若有大姊說的那種功效,是促進魚水之歡嘛。」
「我媽這把年紀,難道要她當高齡產婦?」
「這個,我相信他們有防範方法的。說到生孩子,我們不需要定什麼生育計畫吧?」
池瑛沒能回答。機艙裡有陣騷動,大家爭相看窗外,不知在爭睹什麼奇景。
結果竟是少白沿著每扇窗子找他們,大家在看空中飛人。
而這個空中飛人飛到尋歡坐的窗邊,一手舉著一個小瓶子,一手急切地比畫,嘴裡不知在呱啦些什麼。
「是我扔掉的香水。」池瑛認出來。「怎麼給他撿去了?他特地送來還我呀?」
「不。不是。」尋歡讀著少白的唇型。「他在問……這東西……用在男人身上……沒有用?」
「哦,老天,他要幹嘛?」
「不知道。」尋歡回答池瑛,也回答少白。
「一路順風,蜜月快樂。」少白說完走了。
「他看起來很沮喪。」池瑛說。
「由他去,他不會沮喪太久的。我去一下洗手間。」尋歡站起來。
他這一去洗手間,可不得了了,沿路引起了更大的騷動,還有女人驚叫。
「他不就是剛才在飛機外面飛的人嗎?」
「哦,老天,他是超人。真的有超人,不是電影演來騙人的。」
「我一定要叫他為我簽名。」
池瑛在座位上竊笑。
尋歡自洗手間出來時,嚇了一大跳。
由洗手間門外至走道另一頭,排了一長條長龍。
他隔了很久才回到他的位子,飛機正好要準備降落了「怎麼我變成超人了?」他莫名其妙地問。
池瑛爆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