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帥哥,嫣嫣!」她誠實的回答了女兒的問題。
「好啦!討論完畢了吧!」巧然不想再繼續討論下去了,至少話題別再圍在她這兒了。
「那──我可以發言嗎﹖」要發言的人是頭一次參加消夜會報的季湘君,嫣嫣不安的望了她一眼。
「說吧!」敏感的巧然注意到嫣嫣的表情,立刻明白湘君接下來要說的話與嫣嫣有關。
「嫣嫣的美術老師希望她報考美術系,可是我覺得嫣嫣應加強學科才對!」湘君丟了顆定時炸彈,當然得看巧然這條引爆線是什麼反應。
「你想考美術系嗎?我們怎都不知道?」妙然問。
「對啊!我還以為你想念文學什麼之類的。」蔚然也感詫異。
嫣嫣啞口無言,應該說,她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她偷偷的看看母親,季巧然臉色欠佳。
巧然覺得自己這個母親似乎有些失職,連自己女兒的喜好都弄不清楚,她看看嫣嫣,問她:「真的有興趣嗎﹖」
嫣嫣點頭,巧然又看看湘君,「她的學科有多糟?」
「光是數學就夠她忙了!」湘君也是夠坦白的。
巧然默然,沉思許久之後才開口。「嫣嫣,暑假前,你若沒搞好你的學科,那你也不必花時間去準備術科了。去和你的美術老師溝通,除了加強術科之外你還得念好其它科目,我不希望術科花去你太多時間,知道嗎?別忘了暑假前,我要看到你的學科成績單allpass!」巧然開出了條件,她是慈母也是嚴父。
嫣嫣是聰明的孩子,當然知道分寸,況且,她知道媽媽是明理的,不會為難她,她主動的對湘君說:「君姨,以後──可以每天幫我補一小時的數學嗎?」
「OK!沒問題!」湘君當然義不容辭。
看來這個問題也解決了,時間也不早了,或許是他們談話的聲音太大了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季婆婆。
季婆婆從樓上走下來,一臉不高興。「明天都不用上班啊﹖還不快去睡覺!」婆婆下令。
他們全都站起身來回話:「是!遵命!」
然後解散了他們的消夜會報,各自上床去了!
送回季巧然之後,蒲懷遠回到他獨居的公寓。
對於住,他的要求不高,其實應該說他對自己的食衣住行都不太講究,只要舒適簡單即可,因為他沒有太多的心思花在這上面。
他們三兄弟各住各的,各過各的生活,加上父母早已退休至瑞士享福了,所有的事業重心都分散在他們三兄弟身上。康遠有妻子;君遠更是忙碌,女朋友沒斷過;只有他,安靜的過日子。
回到他獨居廿多坪的公寓,他卸下這身西服,換上輕鬆的家居服。這廿多坪的公寓規劃得很完善,除了不太大的客廳之外,另外設置一間書房、臥室,懷遠懂得善用空間,還有一小間更衣間,放置衣物之類。
這個不大的客廳裝潢簡單,核桃木的酒櫃、茶几、電視櫃,配上黑色的小牛皮沙發,昏黃的壁燈,一切暗色調,音響架上放置的CD也不多,他的時間畢竟不太多,多半只聽那幾張。
但今天,他想讓自己放鬆一下,換上家居服之後,他捻亮沙發邊的壁燈,放一張蕭邦的鋼琴曲,為自己斟一杯威士忌。
他坐在沙發上,手握著那只酒杯,全身放鬆地依靠在沙發裡閉目沉思。
今晚,是他許久以來最輕鬆自在的一晚,這一闔眼,季巧然的身影就乍然浮現,懷遠忍不住會心一笑。她的名字取得真好,和她的人完全吻合──「巧笑倩兮、怡然自得。」她渾身散發著迷人的魅力,儘管不是屬於令人驚艷的女人,但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有味道的女人。
蒲懷遠回想著今晚與季巧然相處的每一個片段,每一句對話,及她每一個笑容,都令他感到渾身舒暢。以往他覺得應付這些應酬是索然無味的,但今晚是截然不同的感覺,他明白一切都是因為季巧然──巧然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張開眼睛,蕭邦的鋼琴協奏曲並末令他心情緩和,相對的,因為回想起今晚的種種,反而令他精神雀躍,他一口飲盡那杯威士忌,希望能減低那亢奮的情緒。
突然,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早已過了那種一見鍾情的年紀,那是年輕人興起的名詞,但是──他卻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對季巧然欣賞的情緒。
對──只不過是欣賞而已!
他欣賞她的坦率與自然,僅此而已──他告訴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下去了,他想再喝一杯酒就去睡了。才剛起身,電話鈴聲就響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他一陣納悶,但並未遲疑的拿起電話,深沉的開口:「喂!」
「大哥,聽說你今晚攜佳麗出席酒會,令在場的女人都用嫉妒的眼神關愛你的那位佳人哦!」是他們家的八卦小王子──蒲君遠。
他和君遠差了將近十歲,坦白說,還真有點代溝,君遠似乎總是活力無限,點子多多,生活多采多姿,如果他的生活是原色調,那君遠則是個色彩豐富的調色盤吧!
「康遠真是個廣播電台!」他下了結論。
「大哥,不是康遠跟我說的。」君遠立即糾正他。
一陣疑慮,懷遠開口問:「那是誰說的。」
「八卦週刊的一位記者夜訪,問我內幕消息。」君遠的答案夠教他詫異的了。
「什麼﹖」他果真大吃一驚。
「你知道嘛!我是遠至企業的媒體公關兼發言人,那些八卦記者不追你反而來追我,你可不可以給我點提示,那位美麗佳人是何方神聖?我這兒的電話快被他們給追翻響爛了!」蒲君遠真是無奈啊!因為他根本搞不清楚任何狀況。
「那──你怎麼回答他們的?」懷遠問。
「廢話。當然是一問三不知。事實上我是真的都不知情嘛!」君遠的答案讓懷遠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