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女人的聲音。
「喂,找羅椅魁!」
芷菱挑釁地大聲講。
「他不在,哪位找他?」
芷菱聽出是芷英的聲音,感到很失望又兼而很快意,失望的是她失去了捉姦的機會,快意的是她正好可以藉此好好羞辱芷英一頓,紓解心頭怒氣。
「誰找他?我找他!本來我是想告訴他,叫他別這樣夜不歸當的整天在外面跑,好把老婆看緊一點,別鬧出什麼醜聞來毀了他的大好名聲,既然他本人不在,你在也好。」講到這裡,她估量芷英應該已認出她的聲音,加重了語氣再說:「不要掛電話!邰芷英,我警告你,別想施展你那些勾引男人的爛招數,打管成霄的主意!你也夠淫蕩了,一個羅旖魁不夠,還到處招蜂引蝶,想和管成霄來上一艇!你要弄清楚,他可是我的未婚夫……」
還沒講完,電話被掛掉了。她粗鄙地罵了一聲髒話,把行動電話重重摔到右邊的助手座上,靠著椅背喘起大氣來。
漫漫長夜,一肚子火氣,她不知道如何打發,只有走以前的老路子,到PUB灌黃湯、找酒保發瘋訴苦,到了天亮才又開了車上北投,因為今天一班人約好在製作人羅旖魁的別墅排戲。
芷菱以為自己到得太早,沒想到旖魁人已經在別墅裡,還有另外幾個人也在一起。
「你真是行蹤詭秘啊!我的大老闆,昨天晚上找你到現在,你不在這裡,也沒回家,現在又出現了……。」
芷菱一看到旖魁就叫嚷。
旖魁聞出她一身酒氣,把她拉到一邊:「你就喝成這副德行來排戲啊?誰叫你到處找我,還找到我家去了?」
「心煩啊!苦悶啊!你是不是帶他們夜遊去了?你倒好,好像挺樂的嘛!那個女孩子是誰?沒見過嘛!」
芷菱任性地找喳。
旖魁不理她,只追問:「你到底找我幹什麼?還找到我家去。」
「找你『發洩』啊!幹什麼。」
她用放蕩的眼神睨他。
「以後不要亂打電話,不要去打擾芷英,可不可以?」
「哎喲!幹嘛啊!一扯到你老婆,又緊張了?你可要小心一點喔!你讓別人的老公戴綠帽子,當心別人也讓你戴綠頭巾喔!」
她開始放出她敝了一整夜的壞水和怨氣。
「你喝過頭了是不是,瘋言瘋語在胡扯什麼?」
旖魁皺了眉不高興地責問。
「我才沒喝過頭呢!我啊!只是藉酒澆愁而已,同時嘛!也替你難過,同病相憐嘛!一個去了老公,一個老婆也快跟人跑了,不過呢!這叫一報還一報,報應。」
芷菱說得很精采抑揚頓挫像在念台詞。
「你說什麼瘋話?小聲一點行不行?你給我小小聲的說清楚!」
旖魁開始緊張了。
「我說,我當然說,你也會緊張啊?那天下的男人可早都一個個心臟病發作翹光光了歎!因為被你偷了老婆的男人太多了。好,我說!我說,你偷了我,當心一報還一報,管成霄也偷了你那寶貝老婆!」
旖魁一聽,整張臉變了色,像獅子一般低吼說:「邰芷菱!,你說話要小心一點!不要醋缸子一打翻,就只顧自己出氣,不把別人當人看待。你不念在芷英是你的妹妹,也要弄清楚,她是我的老婆!你要和管成霄怎麼攪和我都不管,但是,少拿芷英來當道具,你要再來這麼一次,別怪我翻臉!」
看旖魁火大了,芷菱的酒醉這才清醒了些,不敢再繼續攪局,反正她只想讓芷英日子難過就達到洩憤的目的了,何況,她也沒辦法向旖魁提出什麼證據。
「好,好,大老闆,算我失言,好不好?我縱使是說得誇張了點、難聽了點,也不是無的放矢嘛!你想想,你整天在外風流,卻讓她老往管成霄那裡跑,你敢保證他們不會日久生情?不會出事?你不怕你老婆跟人跑了,我還擔心我老公被人搶了呢!我們是同一陣線的戰友嘛!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旖魁聽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沉思了一會兒,又說:「你昨晚打電話去找我,芷英在不在家?」
「嗯……不知道,一個女人說你不在家,我怎麼知道她是你老婆還是管家。」
芷菱本想說羅家沒人接電話,又怕他們僱有管家,豈不是穿了幫,她以為這樣說最妥當的,既然保全了自己,說不定還可以陷害芷英。
但是旖魁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的管家在每天收拾了晚餐後便下斑,並未留在羅宅過夜。
「好了,這些話到此告一段落,我不希望以後再聽到。我相信我自己的老婆,懂吧?」
他似笑非笑地警告她。
「既然你相信她,我還有什麼話說?我只想向上帝禱告,不要有人來搶走我的老公就好了。你們的事,我才懶得管,就算要抓糞,也輪不到我,自然有人會把它掀出來。最近那些邪門的人開雜誌不是炒得轟轟烈烈、油煙滿天飛嗎?有什麼事他們會挖不出來的?」
芷菱嗤之以鼻地回答。
「好,我再說一次,這些話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你要放聰明一點,不要去向那些記者亂講,記得吧?」
旖魁兩眼盯著她,陰森地叮嚀。
芷菱眼看目的已達成,順風倒了下來,展現出她迷人的笑臉嬌聲說:「是,是,大老闆,我哪敢不聽你的,讓你不爽呢?那天你火大不發通告給我,我靠誰吃飯啊?」
說著抬起膝蓋去頂了幾下旖魁的大腿。旖魁笑笑,瞄了瞄她的胸脯,走開了。
排戲的時候,芷菱發現旖魁和那個不知來頭的女孩子有說有笑眉來眼去,那女孩既不是演員,也不是工作人員,芷菱問旖魁,他說是他新聘的私人助理。她聽他喊那個女孩喊得很親熱,叫「米米」。
「私人助理?米米?哼,床上的私人助理差不多。」
芷菱在心裡不屑地嘲諷著。
她想不透世界上竟有羅旖魁這種人,自己盡做些男盜女娼的偷情遊戲,卻相信自己的老婆是世界上唯一不會越軌的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