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念在你師徒二人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擄人這事就當沒發生過,我不追究,你們走吧!」
她還是搖頭。「我不走。」
他揚起眉,她還真大膽。「你……」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又想拿官差來威脅我對不對?」她搶先一步截斷他的話。「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妻。」
「別告訴我你真想嫁我。」他挑眉。「你是想留在這兒好偷玉像吧!」
星羽拒絕露出心虛的表情,她清清喉嚨。「你別胡說,我……我師父說了,你壞了我名節,自然得對我負責。」她說得理直氣壯。
「我壞了你的名節?」他匪夷所思地看著她,也不想想是誰動手去人衣裳。
她頷首。「師父是這麼說的,我不曉得這事有這麼嚴重。」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後才問他。「男女衣衫不整地關在同一間屋子裡,就得成親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探問。
「我若知道的話,何必問你?」她聳聳肩。「其實,我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大家好像都挺認真的,連我師父也很認真,剛剛他還想拿竹條打我呢!」
聞言,他吃了一驚。
他的表情讓她滿意,於是緊接著說:「你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吧?從小到大,他沒這麼凶過我,不過就是脫了你的衣服嘛!倒像是我殺人放火了。」
看樣子,她真的不曉得男女該避嫌之事。「你師父沒跟你說這些事嗎?」一般而言,女孩兒家自小會被母親或長輩教導婦德一事,可如今看來,查六並未在這方面花心思。
「前幾天我替你擦汗時,師父說了得避嫌,男女不能肌膚相親,會出大事;接著又說什麼情慾之類的,可我不過問他什麼是『情慾』,他卻突然翻臉罵人,還說我問那麼多做什麼。」她交叉雙手,一臉深思。「師父最近有些怪呢!」
他瞟她一眼。「怎麼?你想知道什麼是情慾?」
「你知道?快告訴我。」她眸子發亮,一臉好奇。「那天你發燒,我摸了你好幾下,也算肌膚相親,可沒什麼不同啊!」
他笑出聲。「原來這就是你那天摸我戳我的原因。」她還真是不害躁。
她頷首。「你快告訴我。」
他低頭微笑。「既然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那我就不需要有什麼愧疚了。」他傾身在她額上親一下。
星羽大吃一驚,嚇得後退數步,防備地看著他。「你做什麼?」她臉兒通紅。
他促狹道:「你不是想知道情慾嗎?」
她莫名地覺得臉上躁熱起來。「這……這感覺很奇怪……」
「怎麼奇怪法?」他上前一步。
見他逼來,她的心跳得飛快,連忙後退。「我……你讓我不舒服,我的臉很燙……」
他爽朗地大笑。
「你不能再這樣,若讓師父瞧見,他會殺了你的。」她恐嚇道。
他無法克制住不斷湧出的笑意。「你師父似乎很疼你。」
她用力點頭。「不是『看來』,師父真的疼我。」她紅著臉說明。「雖然他老愛打我的頭……」她忽地頓住,瞧見阮玉正神色匆匆的從轉角處走來。
當她瞧見他們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放慢腳步,朝他們微微福身。
「觀少爺。」她問候道,神色有緊張。
「玉姑娘。」展昱觀禮貌地回應。三年前他離家的前一個月她入府與三娘同住,兩人見過幾次面,但並不熟稔,說話的次數也寥寥可數。
「聽表姊說你是昨晚回來的。」阮玉又接了一句。
展昱觀點點頭。「剛進門。」
星羽見著他們兩人談話,表情很有趣,她知道大戶人家裡的人說話都客客氣氣、規規矩矩的,一直以來,她都沒機會這樣說話,現在可算是個好時機了。
「玉姑娘好。」星羽學她也欠個身。
阮玉轉向她,靦腆地露出一抹微笑。「你一定是星羽姑娘吧!」
「你知道我?」星羽好奇地睜大眼問。
展昱觀見她的注意力移至阮玉身上,馬上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他點個頭,往前跨步而去。
星羽也不以為意,好奇地又問了阮玉一次。「你怎麼知道我?」
「今兒個府裡都在說你和觀少爺的事。」阮玉溫婉地回答。
星羽立即會意。「說我們要成親的事嗎?」
阮玉微紅著臉點頭。「是的。」
「你的臉怎麼紅了?」星羽偏頭看她。
被她這麼一問,阮玉的臉蛋更紅。「沒……」
「什麼事?」愈是這樣,她就愈好奇了。
阮玉望著她充滿朝氣的臉,似乎也被感染了些許活力,她鼓起勇氣說道:「聽下人說……星羽姑娘……脫……脫……」她就是怎麼也接不下去。
「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你是想說我脫了展少爺的衣服。」星羽接腔,不懂她為什麼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
阮玉臉紅似霞。「是……是真的嗎?」她不覺壓低聲音。
星羽大方的點頭。「是真的,所以我們才要成親。」
她吃驚地睜大眼。
「我也嚇了一跳呢!沒想到脫個衣服就要成親了。」星羽又道。
阮玉更加詫異了。「你……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她搖頭。「不是我的錯,展少爺沒告訴我,我師父也沒提過。」
阮玉眨眨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一會兒才道:「你……你不擔心……別人朝你指指點點嗎?」
「指點什麼?」星羽迷惑地蹙起眉。
阮玉張張嘴,最後放棄似的說:「不,沒什麼。」
星羽見她低頭歎氣,便想起昨晚她與諸葛飛鵬的對話。「你……有什麼心事嗎?」星羽試探性地說。「你告訴我,我能幫你的。」
阮玉抬起頭,訝異地看著她,隨即淺淺一笑。「你……真是個好人,我沒什麼事,我……我得走了。」
「等一下。」星羽拉住她的手,開口就想說出昨晚的事,但經過一番掙扎,還是作罷,畢竟她們才第一次見面,她擔心會弄巧成拙,她還是先找師父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