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那道舞在人群中的窈窕身影,依然如野地百合般清新,只是順應春風的節奏,淡蕩搖擺出一片春心,自然不帶矯飾,清艷而不妖媚,無法視為蕩婦卡門之流。
儘管圍著她身邊爭相邀舞的男伴甚多,卻沒一個放太過造次,只能聞聽著她的嬌笑,看著地無與倫比的動人仙姿,乾嚥口水。
事實上,寧紀也不容人碰觸他狩獵的獵物。儘管他的眼光顯得不在意,卻沒一秒鐘離開瑋玲。
每當她跳累了,回到他身邊,他總是盡責地送上一杯冰涼透勁的美酒──那不同酒類的雞尾酒,有琴酒加檸檬汽水攪拌成的DryCat;白蘭姆、可樂加檸檬的CubyLib-re;白酒、藍莓糖漿的Kir,三杯不同口味的雞尾酒飲下,加上先前一杯啤酒,瑋玲顯得有些不勝酒力。
「跟別人跳這麼多舞,該我了吧?」寧紀的聲音很溫柔,優雅地帶她旋身進入舞池。
他灼熱的呼吸拂在她耳後,強勁的身軀支撐著她的軟弱,瑋玲在頭暈目眩之際,陷入暈然的幸福感中。靠著他的肩,杏眼兒半瞇,心底最隱秘的某個念頭,隨著他身上輻射出的熱力悄悄浮起,在她血液裹流動,凝聚的熱力已接近燃點……
寧紀低頭俯視她,熾熱的昨光帶著夜的深沉、危險,及黑天鵝絨的誘人溫暖,蠱惑她跟隨他墮落。她感到無法抗拒,心神都被他吸引住,發軟的雙膝顫抖著,無力地在他懷裹往下滑,幸好寧紀強健的雙臂及時摟住她,才沒丟臉地仆倒在他的腳下。
「你喝醉了……」她聽到他低沉好轉的笑聲,身體一個懸空,被他抱了起來。
「我送她回去。」他不曉得跟誰說話,瑋玲眼皮沉澀得難以睜開,肉體好沉重,困住她往上浮的靈魂,再無法像先前一樣,在音樂和舞蹈的世界裹自由飛翔。
她覺得自己完全被困住了。
一襲輕軟的布料蓋在她身上,嗅進鼻間的芬郁味道是屬於她的,帶給她一抹安全感。她轉動頭顱,為自己在寧紀的懷抱裡找到更舒服的位置,屬於他的男性氣息、混合著PUB裹的煙酒味道,令她的神智更加地暈沉、混亂。
走出PUB,夜晚的涼風撲來,新鮮的空氣進入肺部,瑋玲的暈沉感消褪了些。睜開迷濛的眼睛,寧紀好看的下巴懸在她上方,線條是松中帶緊。
他抱她進入黑色的房車內,把她的上半身摟在懷裡,充滿彈性的男性胸膛成了舒適的枕頭。
「開車。」寧紀很有威嚴地對前座的司機下命令,車子發動,平穩地穿梭在車潮中。
瑋玲的眼皮撐不住不斷襲來的沉澀感,半睜的眼瞳掠過幾道明暗的光影後,無力地闔上,聽不清楚寧紀後來又跟司機說了什麼。
她的頭好昏,整個人像在太空中飄流般沒有重心,只能抓緊寧紀的懷抱,好讓自己不要流走。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覺得胃部很不舒服時,車子停了下來,沒再移動。
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寧紀溫柔地抱著她離開,然後她聽見他對司機說:「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我call你時,再來接我吧。」
為什麼這樣說?
瑋玲混亂的大腦無法分析新得到的資訊。
他為什麼叫司機回去?他不回家了嗎?
一陣反胃的酸澀,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掩住嘴。
「寧紀……」
「忍一下,馬上就到。」醇厚的嗓音安撫了她的不安,卻無法舒緩她身體的不適。她極力控制,可是……好難受,啤酒、白酒、琴酒、白蘭姆酒、汽水、檸檬汁……全在她胃裡翻攪,她難受得快死掉了。
「快到了……」電梯不斷上升,寧紀的聲音有些慌亂。「瑋玲,再忍一下……」
電梯停下來,寧紀抱著她衝出,打開房門時,瑋玲臉白蒼白,再忍不住從胃部滾溢上來的刺鼻噁心酸澀……
她吐的他一身。
昂貴的亞曼尼西裝,和愛馬仕襯衫,全完了。
這意外之災是寧紀估算不到的。忍著滿身的酸臭,和到嘴的詛咒,把懷裹仍想作嘔的美人一起搬進浴室。
瑋玲巴住馬桶大吐特吐時,寧紀嫌惡地將身上的髒衣服剝除,只剩下一件黑色的低腰內褲,扭了條溫熱的毛巾等在一旁。
等到瑋玲似乎吐了個段落,他按下抽水馬桶沖掉穢物,拿水杯讓她漱口,替她抹了臉,扶她坐在馬桶上,開始幫她脫衣服。
「做什麼?」她按住他的手,臉色蒼白地問,日光朦朧地瞪硯他赤裸的胸膛。
從胸膛到腰際的肌肉泛著光澤,優美勻稱的曲線,好看哪。她覺得手癢,臉頰泛上迷惑的紅暈。眼光從裸胸移向沐浴在橙黃光線下的俊美臉龐,有某種奇異的光華在他眼裡流轉,很篤定、勢在必得的冷靜,及迫不及待攫取的狂熱。
「瑋玲,你衣服髒了。」他很理所當然的說,手指的動作沒有停止。
他溫暖的指尖解開背心全數的鈕釗,衣襟敞開展示出女性化的曲線,寧紀眼裡的冷靜消失了些,狂熱的部分添加了些。他脫下她的背心,瑋玲有點冷,雙手抱在胸前取暖,遮住了內衣裸露出的春光。
他拉她起身,讓她嬌弱的身軀靠著他。
靠在幾近全裸的男子懷抱,對瑋玲而言是前所末有的經驗。被酒精麻痺的大腦,混沌得無法正常思考,強烈的男性氣息更加擾亂她的思考力。
她只知道寧紀正在脫她的褲子。
「你脫我褲子做什麼?」她的聲音低微得做呻吟,幽幽傳進寧紀耳襄。
他有種想笑的衝動,但忍住,一本正經地道:「你吐的全身都是,我要幫你洗澡。你也不喜歡臭臭的上床吧?」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她將腳從褲管裹掙脫出來,寧紀擁住她,讓她的身體嵌含在他的懷抱,手伸向她身後,解開她胸部的束縛。
女性的渾圓,抵住男性健實憤起的胸肌,帶來一陣酥麻的顫慄。瑋玲的神智更加昏沉,攀住他強健的手臂,感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