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女人真善變,那天她淚流滿面,哭著求他留下,才幾天工夫她就要結婚了?!
冷冷一個微笑,他搶下她手中的磁片,當著孟純的面折成兩半。
「好了,它不會再帶給你麻煩,你可以走了。」
拓拔淵下令趕人,她的「結婚」扭曲他的驕傲,把他幾日來的輾轉反覆推進地獄。
「哦!」
她不曉得要走去哪裡,只是單純依他的指令行事,轉身,僵直的身子緩緩離開他的視線,走三步,她聽見身後,砰地大力關門聲。
她想,自己招惹他生氣了,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
唉……有什麼辦法呢?無妨,反正她再沒機會惹他發怒,就當作臨別紀念,也許,他會因此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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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社區大門,孟純靠在籬笆上,望眼天空,灰濛濛的天看不見光明,雨水、淚水濕了她的視線。
蹲在牆角,她把自己縮成一團,明白該走遠一點,才不會教他看見,只是……她好累了,休息一下下吧……只一下下就好了……
雨下狂了,衣服濕透,冷侵入骨髓再不覺得寒冷……頭支在膝間,她找不到未來方向。
家,是再也回不去了;寵愛、安定也離她遠去,溫室花朵離開安逸,夭折是最終的下場結局。
爸媽看見那張道歉信函了吧!他們難過嗎?一定的,一個壞女孩、一場錯誤收養,他們注定傷心。
孟純做錯事,但她不後悔,起碼心中不再遺憾,只是傷害爸爸、媽媽和余邦哥哥,讓她良心難安。
「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如果能夠,我願意盡全力償還。」孟純輕喃。
「雨後會出現彩虹嗎?不會吧!」
拓拔淵離開那天,她在天空找不到彩虹,只是—夜風雨,院子裡的花處處凋零,她花了大把力氣,才讓院子回復原狀,現在……她再沒力氣,把事情推回過去。
「你還好嗎?」
低醇的嗓音響起,孟純抬頭,雨水滴進眼睛,她看不清來人,只認得他的聲音……那是好心的警衛伯伯?
一支雨傘替她遮去濕意,孟純看清楚他了。
「你是警衛先生?」
警衛?這裡不需要警衛,只要是不受歡迎者,就算是隻老鼠都鑽不進來,這裡有最高科技的防衛系統,和美國NASA用的是同一套。
「你認得我的聲音?很好,孟純,我是鍾離匡唯,拓拔淵的同事。」他蹲到她身邊,細細望她。
「你好啊!住在這裡的人都很了不起,對不對?」
「你怎麼會這樣聯想?」
「這裡的房子看起來很貴。」
很貴?不!這裡的房子是無價的,它們都是國際設計大師哈里夫的作品,凡由他手中設計出來的東西,已經不叫作房子,而是叫作藝術品,全世界有多少富豪想求得這樣一棟屋子,花了數十億都買不到,偏偏他們就是有本事在各洲都蓋上幾幢「藝術品」,原因無他,不過是絕世盟救下他唯一的孫女。
「能告訴我,你和拓拔淵是怎麼認識的嗎?」
把傘架在兩人中間,可惜他們不是一對情人,否則任誰看了,都要豎起大拇指說聲詩情畫意。
「他被壞人追蹤,逃進我家裡,我收留他兩夜。」
是那次的事情?屈指算算,沒錯!銀豹從那個時候起就怪怪的,本就不愛說話的性格變得更彆扭,聽堂裡兄弟說,他難服侍到極點。
「怎麼會想過來找他?」灰鷹問。
「我也不知道,是笨吧!笨到認不清事實真相。」
苦笑一聲,她承認自己是笨了,要是余邦哥哥再跟她說一聲——繼續唸書,她一定會乖乖聽他的,聽說念很多書會讓人變聰明……可惜,沒機會了,她只能繼續笨下去。
「既然來了,為什麼又要走?」
「不走……怎麼留呢?他有未婚妻了,留下來他很難做人,我不想製造他的困擾。」
未婚妻?是關虹對她說的?看來連關虹都看出她對銀豹的影響,他的觀察果然沒錯。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聽他把話說清楚?」灰鷹提議。
「不要,我不要再見他,常常被人拒絕很難堪呢!」孟純刻意說得輕鬆。
「你被他拒絕?」
這只蠢豹在做什麼?拒絕一個停在心間的女人?孟純說她自己笨,不!他覺得比較笨的人是銀豹。
「對!兩次,他說我們是陌生人。我想我的記憶力一定太差,怎麼把這樣一句重要的話忘記……」
扔下一切「幸運」趕來,只為了迎接一場「難堪」……笨吶!笨人做笨事,笨到頂點。
光一個陌生人就能讓他寢食不安?這個陌生人對銀豹的影響也太大了點。
「你要不要到我屋裡躲雨?」
「不要,我要離開遠遠……只是我沒力氣了……這裡再借我坐一下好不好?」孟純把頭埋進雙臂間,很累、想睡。
打雷了……她沒力氣害怕,意識回到那夜,她在他懷裡,那種感覺叫作什麼?叫作安全……
坐坐?也好,他賭銀豹那傢伙會在短時間內趕出來。
「知不知道我們都叫拓拔淵什麼?我們叫他銀豹,因為他的身手敏捷,很少人能傷得了他,那次是個意外,他沒把對手看在眼裡,沒想到……」
他說了老半大,發覺孟純沒了聲音,推推她細小的肩膀,頭一歪,她居然往另—個方向倒去。
該死!他居然讓她在這裡淋雨淋到昏倒,要是讓銀豹那傢伙知道,他賭自己會在床上躺三天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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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拓拔淵狠狠抽掉身上的毛巾,走進浴室裡淋浴,嘩啦嘩啦的水從頭上往下衝,他的怒氣無從發洩,腦海裡盤繞的全是孟純的話。
她要結婚了!她居然要結婚了!她要結婚是她的事,幹嘛特地跑來告訴他,攪得他不平靜,她很得意嗎?
甩掉水瓢、甩脫毛巾,很少表現憤怒的銀豹在浴室裡製造出憤怒聲音。
門外,關虹聽見了,重重敲一下床鋪。她知道,那個小女孩影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