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苦戀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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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為什麼去搜集那些?」他問,想問出一份真心。

  「因為……」能說因為愛嗎?不行了,他的感情已經標上專屬標誌,再不出售。「因為你是我哥.啊!我可以跟每個朋友很驕傲地說上一聲,你看!這是我的哥哥,全世界最年輕、最有成就的小提琴家。」

  「傻瓜!」這時候,他多希望自己不是她的哥哥。擁著她軟軟的身子,她就在他的懷裡,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拂開她的頭髮,在她肩頸交接處看見一塊美麗的蝴蝶紅斑。

  「小優,你有一塊很特殊的蝴蝶胎記,以前,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在斑紋上輕輕搔刮,酥麻輕顫在她身體蔓延開。

  又嚴重了?醫生已經下通牒令,要她去住院,可是……怎捨得離開他?「哥……不要,好癢……」抓起他的手,笑倒在他懷中,她和他靠得好近好近。這回,他們不止身體相近,心靈也是相依的。

  「我信了你那句話。」英豐突如其來說。

  「哪一句?」

  「你是讓天神謫貶的仙子,滾滾紅塵數十年,誰能有幸握有你的幸福?」這句話是感慨,也是後悔。

  「曾經……我把它交到你手上,可是你不要……」

  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卻握不住她的命運。細細畫著他的掌紋,清晰乾淨的紋路,訴說著他的婚姻會美滿。

  於優祝福他的美滿,也祝福他的幸福。

  「現在?還有機會嗎?」只要她給他一分分可能,他一定會傾盡全力去爭取。

  「現在你要不起、我也給不起了……哥,好好珍惜你手中的幸福,嫂嫂是個好女人,值得你一生付出。」

  蜜秋勾引出他的罪惡感,為什麼總是小優在,他就將蜜秋徹底遺忘?

  「又賴在哥哥身上?真受不了,我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愛撒嬌的小姑!」

  蜜秋的聲音傳來,於優忙挺身坐直,笑眼對人。

  夢停在剛剛、感覺捏在心中,不釋放!

  「嫂嫂,你坐。」於優招呼。

  「坐哪裡?我老公身邊,還是你們對面。真是的,還沒嫁進門,就要和小姑搶老公。」她笑說,女人特有的敏銳,嗅出他們兄妹間的不尋常。

  「小氣,不然以後我老公身體借你賴好了。」挪挪身子,於優作戲。

  「老公?你連男朋友都缺貨,哪裡來的老公?」英豐拍拍她的後腦勺。

  「那可說不定,這次出遠門,我去勾引一個金髮帥哥,來個閃電結婚,到時,我比嫂嫂更快成為『已婚婦女』。」

  「你啊!別多想,安分點兒,先乖乖當我的伴娘再說。」蜜秋眼光調向英豐。「我媽咪和爹地說,中國人有個習俗——父母去世百日內要趕快結婚,不然就要再等三年,他們的意思是希望……

  「我懂!」英豐截下她的話,不想在小優面前討論這些。

  「哥,嫂嫂,我先進房整理行李,你們繼續談論,不過別指望我當伴娘,要我當,得等我站得起來再說。」

  深呼吸,藏起失意,她把自己挪進輪椅裡,幾個推動,她對著花園喚人。「阿強哥,麻煩你送我上樓。」

  「等等,你要整什麼行李,想搬回公寓?」英豐從話中嗅出離別,心一驚,他快步走到於優面前,拉住她問。

  「我說過,我要出國工作一段時間。」她說謊。

  蜜秋的出現提醒她時光匆匆,早該下戲。

  「去多久?」他問得咄咄逼人。

  「不確定,看工作進度,哥……我會盡快回來參加你的婚禮。」又騙人。

  「能不去嗎?」他皺起眉。「推掉它。」

  「不行,工作是我的成就。十年前你執意要出國唸書,我沒攔你是不是?我還幫你整理行李,送你到機場。你要公平些,支持我、鼓勵我,不要阻礙我。」

  她還代替他挨撞。他記得,記的很清楚。吐口長氣,他沒權利反對。

  「什麼時候的飛機?我送你!」

  抱起她,他主動送小優上樓、幫她整理行李,全然忘記客廳裡還有一個等著他商議婚禮的未婚妻。

  命令誇

  二OOO年初秋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他三十一歲·她二十七歲

  交出曲子,於優累壞了,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這幾年,她的獨立讓人刮目相看,她練琴、她作曲、她賣歌,她成了演藝界的紅人。人人都知道「余憂」是個多產的名作曲家,但除開和她合作的製作公司外,沒有人知道,她是一個美麗清靈,卻不良於行的女孩子。

  五年前,她搬出儲家後,就停止復健,因導演臨時取消戲分,不讓她在「他」面前出演,所以,她不再排戲,不再為自己努力。

  其實,她可以柱起枴杖一步步走得很穩,但她不走,一部輪椅,她欺騙自己最好的狀態就是這樣。

  童聽取笑她,說她是個完美主義者,非要自己能在人群中走得優雅從容,像個一流的芭蕾舞者,才肯拋棄輪椅……她沒反對。

  也許吧!她一生的努力都在求完美、求登峰造極,所以學什麼都是卯足全力去做,功課是、鋼琴是、舞蹈是,連學走路都是,她只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小時候是怕挨打,長大了,怕什麼?不清楚!

  小語分析她這種爭取掌聲、注目的行為,解釋為缺乏自信。

  自信?她有過這東西嗎?閉起眼睛,想睡又怕睡,這些年,她常在夜裡被惡夢驚醒,她夢見失速車子撞來,高高飛起、重重落下的是哥哥不是自己,她尖叫著送哥哥就醫,誰知,一整個醫院裡幾十個染血小孩從四面八方聚來,指責她,怪她不小心、怒斥她害人……一聲聲責難在她腦中迴盪……她是兇手、是兇手……

  纏起棉被,她將自己緊密包裹,她想反駁、想告訴他們,她不是兇手,但她的聲音是那樣薄弱而缺乏說服力。

  電話鈴響,她掙扎起身,童昕、辛穗上班去了,趕一夜稿子的小語好夢正酣,絕聽不見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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