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都跟妳說了是將軍要我躺在這兒的。」小豆皺一下眉頭。
「哼!將軍怎麼會讓你躺他的床?下來。」玉娘用力扯著棉被,若是讓他待在這兒,那計畫就泡湯了。
小豆死命抓緊被子,絕不認輸。「妳又不是將軍,憑什麼命令我?」為什麼她要好好睡個覺都不行?總是會有人來打擾。
「妳再不放手,我可要生氣了。」小豆叫道。
「哼!」玉娘只是冷哼一聲,雙手更出力地想把棉被拖下床。
小豆倏地鬆開手,玉娘驚呼一聲,因反作用力而往後倒退,腳因而撞到幾腳,玉娘一個站不穩,連人帶被地摔在地上,哀嚎出聲,棉被則將桌上的茶杯翻倒。
小豆忍著痛連忙下床。「喂!妳沒事吧?」
玉娘推開棉被站起,腮幫子已氣得通紅。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妳會摔倒,妳別生氣。」小豆道歉。
「你……出去。」玉娘咬牙。「否則將軍一回來我就要他治你的罪。」
「我又沒犯錯,都跟妳說了是將軍准我躺在床上的。」她撿起地上的棉被,拍拍灰塵,完了,她瞧見深藍色的棉被上濕了一大片,肯定是方才茶杯倒下時沾到了,等會兒將軍見了一定不高興。「算了,妳要留在這兒,妳就留下,我不管妳。」
小豆抱著棉被往外走。棉被弄濕了,得曬乾才行。
「等一下。」玉娘叫道。「你帶棉被去哪?」
「我拿去外面曬。」
這怎麼行?床上沒棉被,那她和將軍等會兒怎麼辦?
「不用曬了。」玉娘上前攔住小豆。
「不行。濕了一塊,等會兒我會挨罵。」她繼續往外走。
「喂!」玉娘抓住他。「不許曬。」
小豆詫異地看著她。「為什麼不行?妳怎麼這麼奇怪?我把整個營帳留給妳,妳還不滿意?」
「棉被得留下,等會兒我和將軍要用。」玉娘微慍道,她不相信小豆不懂她來做什麼?
「妳和將軍?」小豆愣了一下,隨即想起玉娘是營妓,她……她……小豆脹紅臉,原來她是來……來……
「給我。」玉娘拉過她手上的棉被。
「不要。」小豆直覺叫道。
「你……」玉娘生氣地拉扯,這個小豆果然是和阿彤串通來破壞她的好事的。
「妳們在幹嘛!」
小豆一聽到熟悉的吼聲,立刻回頭,是將軍,她綻出笑容,不假思索地鬆開手……
第五章
「啊--」
玉娘尖叫著往後倒,而後掉在茶几上,棉被正好蓋在她身上。
「啊--」小豆也叫了一聲。「完了。」她連忙向前想扶起玉娘,但才跑了一步,屁股就疼得差點讓她軟癱在地上。
她聽見身後傳來大笑聲,背後的衣領隨即讓人抓住。
「妳又在幹嘛?﹗」左膺咬牙道,難道他就不能離開一下嗎?
小豆怯怯地抬頭看他,他太陽穴的青筋隱隱抽動,完了,她又惹火他了。
「大人,你聽我說,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
「閉嘴。」他厲聲道,隨即轉向還在笑的李賀。「如果你笑夠了就出去。」他的口氣很沖。
李賀立刻摀住嘴巴,但肩膀仍不停地抽動著。他走上前扶起已掙脫棉被,一身狼狽的玉娘,她頭上的簪子全歪了。
「沒事吧?」他忍笑道。幸好他方才堅持要來瞧瞧小豆,否則就錯過這精采的一幕了。
「我沒事。」玉娘忍住背上的痛。「將軍,你一定要好好懲罰他,他實在太目無法紀了,方纔還大剌剌地躺在你的床上。」
小豆立刻辯駁:「是將軍--」
「夠了。」左膺打斷她的話,對李賀道:「你先帶她出去。」
「可是將軍,我還沒解釋。」小豆急急地道。
「不是叫妳出去。」左膺火道,他的話有這麼難懂嗎?
「是,將軍。」小豆笑咪咪地說,原來不是趕她。
「不要笑。」左膺瞪她。
「是,將軍。」小豆打住笑容,但雙眼仍瞇瞇地泛著笑意。
李賀見狀,差點又笑出聲,這個小士兵還是這麼有趣,左膺的吼叫對他好像都沒什麼影響。
左膺對李賀道:「還杵在那裡做什麼?」
「知道了。」李賀無奈地說,反正他就是擺明了不要他在場。「走吧!玉娘。」
玉娘微蹙眉宇,她看了小豆一眼,咬咬牙,她不會這麼快就放棄的。
「玉娘告退。」她向將軍欠身行禮後才走出去,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撂倒阿彤和小「我很快就回來。」李賀聲明,這才走出去。
他們兩人一出去,小豆立刻撿起棉被,拍拍灰塵。「將軍,你聽我說,剛才的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好了,不用跟我說。」他沒興趣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處理。「過來。」
「是,將軍。」小豆走到他面前,手上還抱著棉被。「將軍,棉被得曬一下才行。」
「別管棉被了。」他瞪她一眼。「把它放下。」
「喔﹗」小豆將棉被放回床上,再次走到他面前。「什麼事?將軍。」
「妳明天就離開這裡。」
小豆愣在原地,一會兒才回神。「為什麼?我不走。」
「妳不能留在這裡。」他厲聲道,他愈想愈不妥,還是直接趕她走的好。
「為什麼?」她搖頭。
「為什麼?妳還敢問我這個問題。」他怒道。
「我知道我功夫太差,又常惹你生氣,但我會改的,你別趕我回去。」小豆急道。
「不是這件事。」他斥責道。
「那是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會改的。」她拚命點頭。
「怎麼改?」他火道,她能從女的變成男的嗎?
「能的,什麼事我都能改。」她急切地點頭。
「不行,妳明天就走。」他絕不妥協。
「為什麼?」她叫道。
「因為……」他說到一半嘎然而止,不行,他若當場拆穿她,他就得治她以下犯上、欺君之罪,更何況隔牆有耳,這種事怎麼能大聲張揚,雖然她令他很頭痛,但並不表示他就要治她死罪,這責罰太重了。